“现在再回过头来继续说晋王殿下。臣自大唐元年从朝歌城去到当时的晋阳镇开始,咱们大唐这三十年来的发展,臣可以说是亲眼目睹、亲身经历。以臣之亲身体会,咱们大唐这三十年之所以能发展得如此迅猛、国力上升得如此之快,都和陛下在晋阳城以西成立的那座大唐国立大学息息相关,尤其是最早成立的、现在已经更名为帝国理工大学的机械学院,更是密不可分。无论是民用、还是军用,那所机械学院可以说是给咱们提供了十足的助力。”
“陛下天纵聪明,从圣母皇太后娘胎中自带许多深奥的学问来到人世,就是上天派陛下来拯救万民的。臣敢断言,陛下所带之学问,过去之三十年只是显现出冰山之一角,陛下所带之学问,将来的百年甚至千年,都仍是大唐发展的最大助力。纵观陛下四子里,数晋王殿下最是重视陛下带来的这些学问。陛下选晋王殿下作为继承人,定是会将这些学问继续发扬光大……当然了,臣也不知道其他三位殿下若是做了继承人,会如何对待这件事。另外……陛下对四位殿下都不太满意的话,臣……斗胆,还有一个建言。”申公豹的心中显然早就有了腹稿,今日这一番说辞道出来,竟然不假思索。
“豹哥刚才说的这些,我欣然接受。还有什么建言,豹哥就大胆地说便好。”姜林听了申公豹的话,不置可否。
“既然陛下今日来是让臣卜卦的,那臣就说点密辛之事。陛下对四位亲王殿下不甚……可将目光放得再长远一些……晋王殿下之长子德昭,幼时聪慧无比,颇受太上皇陛下喜爱。臣当年在太上皇住处有幸见过一面,此子之面相,贵不可言。比之其他几位皇孙,均是上等之姿。陛下择晋王殿下为继承人,德昭大概会是大唐的未来之主。如此,臣想大唐可旺三代……”申公豹这一番话说得极其谨慎,说到最后,却也不敢再说下去。
“唔……”姜林听罢不置可否,正厅内顿时陷入沉寂当中。
十几分钟后,申公豹见厅内的气氛着实有些压抑,起身又给姜林面前的杯中添了些水,返身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前,端起自己的水杯,气定神闲地啜起了杯中水。
“豹哥,以前你不是常说自己不掺和政事、国事么?为何今日对我却说了这么多?还都是些影响大唐将来的大事的话。怎么,你动了凡心了?”回过神来的姜林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,起身负手走到申公豹身前,戏谑地问道。
“臣记得以前在晋阳镇与陛下畅聊时,陛下说‘七十三、八十四、阎王叫你商量事’,臣今岁恰好七十三。并且臣早已经给自己卜过卦,臣的阳寿就是七十三……”申公豹朝姜林望了一眼,幽幽地说道。
“豹哥……”姜林不听则已,一听顿时紧张起来。
“陛下不用如此紧张。说到这里,臣自是要感谢陛下的。”申公豹起身朝姜林郑重行了一礼,朗声说道。
“谢我什么?”姜林疑惑地朝申公豹问道。
“在臣没遇到陛下之前,臣的阳寿怎么算都只有四十五、六。但自臣遇到了陛下之后,臣的阳寿竟然增加了。很显然,因为遇到了陛下,臣的命运发生了改变。这不仅仅是密辛之事,自臣去到了当年的晋阳镇、娶了拙妻,十来年的功夫,拙妻给臣诞下三子两女共五个孩儿,这在以前的朝歌城,都是臣想都不敢想的事。五个孩儿里最小的现在也已经成年,最年长的,更是给臣诞下了孙儿……臣这一生可谓是圆满了。这一切全赖陛下当年的不弃之恩,臣在临行之前,能有幸对陛下道出这一番肺腑之言,能有幸替陛下化解大唐继承人的苦恼,不枉臣与陛下相识一场。”申公豹拱手、顿首朝姜林朗声说着,说到最后,两股浊泪沿着面颊流了下来。
“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;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豹哥今日这番肺腑之言,弟弟我记下来了。只是还是以前我给你说的,不要太过迷信这些。你们修为之人的占卜之术,只可用来参考,万万不可用来当真的。弟弟我还等着将来退位了,和你携手共游大唐的美好山川呢。”姜林上前握着申公豹的手,郑重地说道。
“吧嗒……吧嗒……吧嗒……”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,姜林赶快放开了申公豹的手,这要是让部属们看到二人充满“基情”的一幕,自己可是要晚节不保。
“陛下,急报。”孙虎的声音传了进来。
“何事?”姜林转身朝着正厅房门外问了句。
“先朝太后有苏氏,于今日清晨在安邑城郊住处因病医治无效,薨逝。其孙向陛下请旨,允其将其祖母灵柩运回朝歌城郊历代商王陵寝之地,与其祖父先王受合葬,以期全了祖孙之谊。”孙虎平静地朝姜林答道。
“呃……”姜林听罢,愣了愣神。
“陛下……臣请赴安邑城,送先朝太后最后一程。”申公豹快步走到姜林面前,满含热泪地朝姜林拱手,郑重地说道。
“子克之请,准了。另外将丧报发往全国各地,通晓天下。命各级政府单位,明日降半旗,以示哀悼。朕与贤、慧两后,大、小王会亲赴安邑城,护卫太后之灵柩前往朝歌王陵之地入葬。豹哥,你我兄弟二人同行。”姜林微微一思索,朝孙虎朗声下令道。
“是!”得到命令的孙虎领命前去办理。
屋内的申公豹已经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