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源扇了扇扇子,一股劲风直接将欺身过来的扈宽逼退了一步,正说大话的扈宽直接不可置信地看看身后,又看看王源:
“你逼退的我?”
王源含笑,轻轻摇着扇子:“将军说什么呢?本公子只是裴家旁支嫡子而已,虽然食不厌精、烩不厌细、金尊玉贵的长大,百年人参、何首乌、黄精、雪莲当零食吃,可还真不是金子做的。”
王源淡淡的话硬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嘲讽,嗯,金子算什么?本公子这么娇贵的人儿,当然不是金子做的!
王如海失去了说下去的能力,这个谎,他扯不了。
一个月想尽办法补贴,也只有十两银子的薪资还是他考上进士后的待遇。
考上秀才后也给了最高的待遇,每月五两,白银。
考上秀才之前,庶堂兄管得严,整个王家都是知道的,他身上一个月连一两银子都没有。
吃的是粗茶淡饭,穿的是粗布衣裳,考上秀才才穿上细布,当了夫子,才穿上了精细棉。
王如海回想着这些,但听着王源肯定的话,居然有一瞬间的恍惚,莫不是这孩子从小长在王家主家?
可主家也没这么养过族中子弟!
连娇俏的女儿都没被这么细养过!
连最高傲的长兄的嫡女,嫁入江州知府成为知府夫人的侄女,都不敢这么信誓旦旦地吹嘘自己的吃穿教养!
听呆了的还有扈宽,他没听清王源后面说的话,他只知道他说裴家旁支嫡子!
裴家,嫡子!
扈宽一下子清醒过来了,望着王源手里缓缓摇动的扇子,恭敬地道:“是扈某造次了,公子想要什么尽管说,只要扈某有的,无有不准。”
王源笑得更亲和了:“如此甚好。本公子就说,扈将军必然是听信了什么谗言,对本公子有了误会,不然四十四具尸体也不是那么好弄来的,是吧?”
说着手指勾起桌子上的一个腰牌,轻轻甩着,甩的扈宽眼睛狂跳。
王如海感觉自己又能说了,咳了咳嗓子,将扈宽引了过来,他是看出来了,王源这小子是完全拿捏了扈宽。
“扈将军,本官判这些尸体赔偿裴公子那间茶楼,和一千四百两白银,扈将军以为如何?”
王如海如愿看到了扈宽额角的青筋乱跳,可扈宽没有挣扎,直接开口:“好!本将的手下犯了事,自该本将来承担,所有赔偿两个时辰后会送过来。
裴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?本将军营事务繁忙,若无事,本将就先离开了?”
王源点头:“本公子在陇南时见到了柱国大将军,大将军很是担忧广元府的安定。
柴三将军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,大将军虽然悲痛,但也深感欣慰,他希望手下各将能严明军纪,不扰边伤民,能将广元府的百姓当做西疆境内的百姓般保护,不受外族欺压,那么,柴三将军的死才有了意义。”
扈宽抬眸看着王源:“裴公子是说,大将军不用我们为柴三将军报仇?”
王源起身,看着门外的流云,淡淡的道:“青山处处埋忠骨,何必马革裹尸还?埋骨青山,是为将者最高的荣誉,何来报仇一说?
大将军惟愿,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地盘,能真正的属于西疆,因为西疆的军队,能护佑住更多的百姓安康,而不是给他们造成更多的伤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