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疯子更不会这么窝囊。”
伊西斯的声音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点不留情面的直白。
那只搭在我肩上的手毫无预兆的一抬,顺势捏住我的脸颊,用力揉了揉。
“窝囊得让人看了都生气。”
“我?窝囊?”我一头雾水地反问。
伊西斯的力道不重,却把我的声音捏得含糊不清,还带着些不稳的颤音。
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,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只不幸被按进水里的猫。
伊西斯没放手,语气反而更认真了些:“你说你怕他们死,怕他们痛,却怕得像个只会哭的小孩。”
“可事实上,你不是无能为力,也不是看不清局势的险恶。”
“你只是太过在意,被那些情感的冲击、那些道德的拉扯,压得喘不过气来。”
“不仅没有走出来,反而任自己困在里面,一遍遍地挣扎,一遍遍地自我折磨。”
伊西斯顿了顿,语气更重了些:“像埃克斯那样,清醒的残酷,不是更好吗?”
我张了张嘴,却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我略带心虚地移开目光,越过伊西斯,落在天花板上那盏水晶吊灯上。
灯光绚烂得几乎过分,一道道七彩的折光如碎裂的虹,晃得我眼睛发酸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几乎要以为,那不是光,而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但起码这一次,我没哭。
良久,我终于低声说了一句:“……抱歉,我做不到。”
伊西斯轻轻歪了歪头,忽然有一声轻笑从她唇间溢出。
不是怜悯,也不是嘲讽,而是一种近乎纵容、宠溺的笑意。
就像亲眼看着自家猫明明能一跃跳上柜子,却偏要跌跌撞撞地爬半天,然后仰着头来找她撒娇。
“对啊。”伊西斯语气轻快地应了一声。
“又痛苦,又窝囊,还死鸭子嘴硬——这不才是我认识的‘渡’吗?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用力摇摇头,甩开她捏着我脸的手。
我赌气似的低下头,整个人蜷起来,把苦瓜脸深深埋进膝盖里。
“你变了,伊西斯。”
“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的吗?”我闷声抱怨,心里委屈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