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等的可悲?又何等的可叹!
老太太一边愤怒一边哭,哭的眼睛红肿,劝都劝不来。
方笑语站在一边儿觉得有些尴尬。
“这佛像与蒲团里又是些什么东西?”老太太看着桌上的佛像还有金黄的蒲团,心中悲哀更重。
此刻,原本觉着慈眉善目笑容柔和的佛祖,在她眼里却变的无比狰狞不堪。
方笑语叹了口气,说着,将佛像的底部裂纹的地方直接掰开,里面露出了一截迷你的,只有一根手指大小粗的小草人,草人的头上钉了被涂成了红色的短针,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针尾。
草人的身上,穿了一件手工做的小衣裳,衣裳的心口处,写着生辰八字,同样扎着红色的小针。
草人的脚底处被扎了七根铆钉。头顶一根长针一直扎到肚脐的部位。
“这是……”老太太和花姑姑目瞪口呆,甚至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这件事。
“巫蛊之术……”花姑姑下意识的捂了嘴。
这个时代的人们,最恨的就是巫蛊之术。究竟这些邪术是否真能诅咒人先不说,但是一想到有人正在扎着小人,刺着细针诅咒他们,他们就觉得不寒而栗。
“这生辰八字,是府上哪一位的?”方笑语指了指心口处的手工的小衣裳上头写着的生辰八字问道。
老太太拿过来看了一眼,随即气的将那小人一把扔了出去,而后喘着粗气趴在桌子上,整个人都感觉老了十岁。
花姑姑捡起被老太太丢掉了的草人,看了眼一衣裳上的字,随即沉重道:“这生辰八字……是大少爷的。”
方笑语并未觉得惊讶。她当初在佛堂看到这尊佛像时,就已经起了疑。那裂缝的地方,明显是因为人为的痕迹没有弄好,时间长了才导致裂开的。
而一般如此处理的人,大多都是用来做巫蛊之事的。
于是,方笑语解释道:“这尊佛像,确实是用上好的青玉所雕刻,其中雕刻的纹路也是循着天然形成的痕迹自然而为,这些都没有作假。但是,我在小佛堂看到这佛像的裂口时,就觉着这种手法相当的熟悉。这尊佛像的地步,明显是被人为损坏之后,又由高人出手修补而成,而因为修补的手法始终不如天然的玉石浑然天成,所以时间长了,又被香烛的烟雾熏得干燥不已,最终便裂开了。而这种处理佛像的方法,大多用于西域或是域外那里的巫蛊之术。将草扎的小人儿或是直接一块被咒之人随身的物品,写上他的生辰八字,用涂了人血或朱砂的针刺入头顶、额头、心脏、脚底,用以诅咒之用。”
“这种方法,我幼时在西北的时候,曾见人用过。而这蒲团……”说着,方笑语又走到了蒲团前头,强硬的用手将蒲团的外皮撕开,而后对花姑姑道:“姑姑,还请拿一个铁桶过来,厚一些,深一些,硬一些。”
花姑姑不敢怠慢,连忙叫人去备。没多久,铁桶便被拿了来,且下人们还听从方笑语的吩咐拿来了火油和火折子。
就见方笑语将撕开的蒲团小心翼翼的扒开一些缝隙,花姑姑和老太太竟然在蒲团里发现了一种恶心的虫子,大约有几十条。呈扁平状,大多已经被压死了。但是,虫身的血污却沾染在蒲团之上,显得异常恶心。
“这是……”老太太见惯了四面的都被这东西恶心的倒退两步。
方笑语将整个蒲团浇上火油,扔在了铁桶之中,随即点燃了火折子,顿时桶中燃烧起了大火,然后发出一阵阵恶臭的味道。就像是尸臭一般,令人作呕。
“这都是什么东西?怎的这般味道?”老太太胃里头泛着恶心。
“这种虫子叫尸虫,长的有些像蜈蚣,只是短一些,细一些,平一些,且没有那么多脚。这种虫子诞生于腐烂的尸体之中,靠吃腐尸为生。西域或域外的那些邪恶之人喜欢将之捕捉起来,养在尸油之中,然后用尸块来喂养它。这种虫子,跟那邪佛是一道的,相辅相成,配套齐全,诅咒的效果也就越强。”方笑语说着,叫花姑姑和老太太更是恶心的要吃不下饭了。
“这东西真能咒人?”老太太别着脸问道。
“谁知道呢。这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根据能够证明他们的诅咒真能对人灵验。但是,自古又有许多死于巫蛊之术的记载。”方笑语确实不知道这种巫蛊之术是不是真有用。
若是百世轮回最开始的那一世,恐怕她还不信这些。什么世上有鬼啊,人又灵魂啊,死后有天堂地狱啊之类的事,她几乎都是嗤之以鼻的。
但最后她都轮回百世这么离奇了,还有什么事是当真不可能存在的?
这世上有神仙有鬼怪,或许就有能咒死人的诅咒呢?她可不敢完全承认或否认,毕竟这个领域她不熟。
“这里写着大少爷的生辰八字,就说明老夫人并非是不小心买来了这尊邪佛,而是有人刻意安排老夫人买下这尊青玉佛像。里头大少爷的生辰八字当也不是巧合,否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些。”
“还有这些尸虫,既然是在尸油中养着,以腐尸为生,那就不可能是蒲团中自个儿生出来的……”
“还有这香烛,这画……”花姑姑简直不敢想,二少爷一家为了害死大少爷是有多处心积虑不择手段,甚至动用了巫蛊之术,当真是防不胜防。
就在老太太气的捂着心口的时候,又有小丫鬟来报,说着百花园里,魏夫人为救长公主受了伤,抓住了一个原本想要对众夫人小姐动手动脚的小厮,而那小厮招供的事,魏夫人与苗氏全都不敢做主。
老太太险些没一口气憋死过去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