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,隐隐有白色蛆虫在里边蠕动。
“呕!”
陆衡之掀开被子,仅仅一眼,当场吐了。
怎么会这样!!!
陆衡之惊恐的望着眼前一切,他浑身都开始颤抖,死死的看着老太太。
“娘,您的肉怎么全烂了?娘,是儿子不孝,是儿子让你受苦了。”陆衡之恐惧的不敢靠近。
老太太胳膊上,一团团黑褐色的痕迹,白色蛆虫在腐烂的血肉中翻涌。她所躺的褥子上,又黑又臭,隐隐还有浓浓的黄水流出。
她的背上尽数溃烂,已经开始流脓。
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,她的儿啊,她的儿啊,为什么不来看看她!
为什么不来看看她啊。
若是瑾娘,若是瑾娘还在,怎会让她受这种苦?
当年她只感染轻微风寒,瑾娘便彻夜不休,衣不解带的给她侍疾。那般高贵的世家嫡女,亲自给她洗脚。
夜里她只哼哼一声,瑾娘都会亲自起来照料。
她一句饿了,瑾娘烫的满手是伤,都要亲自下厨。
都怪自己不知好歹,都怪自己识人不清,最后害人害己,落得如此下场。
她虽是农家出身,但她很看重规矩。
陆衡之将茶杯递到老太太嘴边,老太太疯狂的大口的吞咽。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老太太喝的太急,开始咳嗽。
“娘,您慢些,当心呛着。”可老太太压根不听,一口喝尽,可她依旧看着杯子。
陆衡之只得再倒一杯。
老太太一连喝下四杯,速度才勉强慢下来。她神情珍惜,浑浊的眼底不断落泪……
“该死的裴氏,她怎么照顾的您!”陆衡之咬牙。
老太太听得裴氏的名字,却是猛地打了个寒颤。
她艰难的哆嗦着缩成一团:“大……大……不大……不打……”
陆衡之心头一沉。
老太太,挨过打?
捏了捏老太太的被子,被子又薄又凉,似乎有些湿润:“如今才三月的天,外边刚化冰,正是冷的时候。被子怎么这么薄……被子……还是湿的?”陆衡之不由带上几分火气。
“屋内银丝炭也不点,伺候的丫鬟也没有。裴氏真是该死!”
“她哪里如瑾娘,冬天时还要亲自给您把被窝暖热。”陆衡之不由低叹。
老太太听得瑾娘的声音,哭的越发难过。
她好后悔,她好后悔将瑾娘赶出家门。
“娘,咱们搞错了。护国寺方丈指的贵不可言,指的是明月!”陆衡之暗恨,他好恨,唾手可得的富贵,竟被他反手抛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