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秋风一愣,忙看看她身上是否受伤。那边朱高燨与扶风也听到了,朱高燨问道:“你要这创伤药作什么?”
阿狸抬了下眼皮,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是好长时间没同我主动说话了,这会子有此一问倒也好笑,关你何事?”
慕容秋风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递与她,使劲碰碰她的手,横眼道:“给你!”示意她不要得寸进尺,对朱高燨客气一些。
阿狸双唇微微一扬,对他笑道:“多谢!这瓶不够。明日再给我预备一些,我让阿青去取。”
慕容秋风急道:“这个药极难配制,你却拿来作什么?不要浪费了。”
阿狸转身边走边说:“前日我得了只受伤的小狼崽,要用这药疗伤,我不会浪费的。”
朱高燨忽然上前来拉住她,往旁边走出十几步,阿狸被他扯得有些疼,急忙甩开手去,瞪起眼道:“你要作什么?”
朱高燨眼睛微微迷起,凑近她低低地道:“你若再敢给那小子上药,看我不废了他!”
阿狸一怔,他怎么知道自己给十二月敷药的?那朱高燨却是紧盯着她,双唇紧绷。阿狸突然一笑,轻声道:“我给他上药,你吃醋了么?”
她吐气如兰,朱高燨嗅入鼻内,神思一荡,急忙屏住呼吸。阿狸看到眼里,故意又凑近几分,道:“我偏就去给他上药,看你能怎么着!”
朱高燨怒道:“你敢?”
阿狸道:“你看我敢不敢!”
朱高燨突然退后一步,冷冷道:“那么你就等着看他变成一个内侍吧。”回头道:“扶风,回去!”带着扶风扬长而去。
阿狸恨恨道:“真是霸道!这个方面倒跟你老子你娘舅学个十足!”
慕容秋风还没有走,冲她嘿嘿一笑,道:“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,你千万不要触碰到。”随之溜去。
阿狸呆了一下,也转身回帐篷。阿青见到她便问:“皇上身体如何了?”阿狸心不在焉,随口答:“没什么大事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阿青道:“那就好。现在大军在外,如果皇上病重,就怕军心动荡,引起动乱。”
阿狸心中一动,可不是这样么,如果知道朱棣病重,那么不止蒙古各部虎视眈眈,就远在家中的那些人怕也会蠢蠢欲动,那朱高煦会作何打算就不得而知了。
这里她心中胡思乱想,阿青却随口道:“下午照姐姐的吩咐给十二月送些木炭,谁知他不要,都给退了回来。这也是个怪人,帐篷里面那么冷,他却忍受得了。”
阿狸突然想起朱高燨的话,忙问道:“昨日我给十二敷药之时,可有人来过?”
阿青摇摇头,道:“我一直守在外边,并未见什么人。”
阿狸想到扶风,那个家伙身手也是了得,难道是他过来看到了告诉他主子?
阿青忽然想起什么,道:“不过我送十二走的时候,看到扶风在前面走,他可能路过吧,我们并未打招呼。”
果然是这个家伙。阿狸咬咬牙。
次日阿狸又往朱棣帐篷前去探望,偷偷问过马云情况,马云亦道没有大碍,只是需要要休息。阿狸便不再打扰,自行回去。
晚上用过饭食,却是不见了阿青。想来她必是去给十二月送吃的。想想昨日与朱高燨斗气便没去瞧十二月,倒不知他伤口怎么样了,便拿出慕容秋风给的小瓶子。趁着天黑没人注意,偷偷来到十二月居住的帐篷。
为了不让十二月变成小太监,她特地又在帐篷外面停留一下,断定没有人看到才推门而入,却是被里面吓了一跳,只见扶风在那里正与十二月背上敷药。扶风看见她丝毫不感到奇怪,冲她一笑,继续给十二处理伤口。
阿狸啧啧道:“扶风,这么好心?”扶风道:“按差办事,不能说好心。”阿狸呸道:“你主子假惺惺的想作什么?”扶风道:“他从来不会假惺惺。”
阿狸突然冲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,扶风不曾提防被踢个正着,那时他正按在十二月背上,那十二月背上吃痛,哼了一声。阿狸忙道:“啊呀弄痛你了?”却对扶风凶道:“你干嘛弄痛他?”
扶风咧嘴道:“姑奶奶,这都是你踢我导致,却怪我弄痛他。”阿狸怒道:“谁让你给你殿下打小报告!你给我记着,如果十二变成宦官,看我不也让你也变成一样的。”
扶风叫苦道:“你们二人相互斗气犯不着连累我吧?”
嘴里说着,手中已给十二月包扎完毕,拍拍他肩膀道:“起来吧,再过个几天,伤口便可结痂,那时便没有事了。”
阿狸四下望去,只见帐篷中只有一些枯草铺地,甚是简陋,便对十二月摇头道:“你这个孩子也太倔,看这里冷得待不住人,晚上你如何睡得着呢?阿青送的木炭你怎么不要?”
十二月只站在那里,眉目低垂,阿狸心生怜悯,对扶风道:“看看,他这么小这么可怜,还是个哑巴,你家殿下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?”
扶风愕然,道:“什么哑巴?他不是哑巴。”
阿狸吃惊道:“你说什么?他会说话?”扶风点点头,反问道:“谁告诉你他是哑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