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立行站起来,骤然一声怒喝,吼得褚修言一激灵。
吴家栋坐过来搂她肩,面带不悦,“二哥,你吼修言做什么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。”
褚立行冷脸低斥,“还嫌不够乱的?你们一家进门到现在,忙是一点没帮上,净听见她一个人在这里嚷嚷!”
夫妻俩一阵理亏,不说话了。
褚立行起身,将茶几上那张打印体的威胁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,再去翻看被倒扣的照片,最后一把将其拍在茶几上,阴着脸低咒一句脏话。
他站起来,“大哥大嫂,你们先别急,钱咱家里有的是,只要嫣嫣能平安回来,多少钱大家一起凑,信上既然让咱们等电话,咱们等就是了,等嫣嫣平安回来,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绑她的人!”
褚耀邦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,颓然地半倚在沙发里,眼睛里布满红血丝,“是我害了她……是我害了她……生意做得再大有什么用,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!”
严秀丽听罢,突然没了命似的扑过去捶打丈夫,“你现在后悔也晚了!
当年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,怕也是你生意场上的对家寻仇!
你生女儿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,是叫她一次又一次替你挡灾来了?!”
严秀丽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,手脚尽数往丈夫身上招呼,褚耀邦默默承受着,最终还是褚修言和褚立行看不下去,过来一左一右拖开她。
“嫂子,冷静些……”
“出来做生意,总难免得罪人,大哥也不想的,嫂子别急,嫣嫣会平安回来的!”
劝了一会儿,严秀丽可能也折腾累了,四肢瘫软下来,褚立行压着嗓音警告小妹,“照顾好你嫂子,别再说风凉话。”
褚修言面容微僵,最终还是抿唇应下,把人扶进了沙发里。
客厅里空气沉闷,尼古丁的味道挥散不去,褚立行一个老烟枪都有些受不了。
今晚的烟都是他大哥抽的,烟灰缸里的烟头数量很可观,短短几个小时,抵得上褚立行两三天的量。
他皱着眉夺下褚耀邦手中正预备点燃的第不知道多少支烟,“别抽这个了,伤身体,我去车上给你拿另一种。”
五分钟后,褚立行坐进自己车里。
他抖着手从扶手箱翻找半天,翻出一盒常抽的低焦油品牌香烟,扔到座椅里,继续翻找。
终于,在最底部零碎物品掩盖的深处,他摸到了一台老式手机。
开机后,他短按几下,快速拨通。
黑暗的驾驶座里,褚立行等到几乎耐心尽失,以为要听见忙音时,对面才接起来。
褚立行舒了一口气,又一秒恶声恶气,“你们敢砍我侄女的手指,等着吃牢饭吧!
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!”
电话那头明显愣住,莫名其妙道,“什么砍手指?人都没抓到,被她跑了。”
褚立行一张阴鸷的脸倒映在前挡玻璃上,宛如地狱修罗般冷笑,“照片都送到家里来了,你说没抓到?!”
“你手底下那帮子人,手脚有多不干净你自己清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