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新年便把腿叉子也拔出来,说:“就这两把。”
江连横抬手道:“行,递我吧!”
海新年就将两把匕首调过来,送到义父面前,不由得问:“干爹,你要干啥,要不我替你去办?”
江连横摇了摇头,却说:“我去拿个物证,顺便练练手。”
“练手?”海新年不解其意。
江连横也懒得跟他解释,接过两把匕首,随即就朝店门走去,边走边说:“是啊,我得练练,再不练就生疏了,再不练,那帮狗东西就快忘了我是谁了。”
海新年急忙跟过去,试图劝说道:“干爹,你想要干什么,还是让我去吧!”
“你在这守着你姑奶奶,我待会儿就回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新年,你跟我来奉天的时候,你爹跟你说过什么?”
“唔,我爹让我凡事都听你的。”
“那你还有什么屁话?”江连横低声训斥道,“听我的安排就行了,其他的事儿,你先别管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“干爹,可是现在外头太危险了,姓赵的让我来跟着你,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,干妈他们咋办啊?”
海新年的担忧不无道理。
只有江连横活着,胡小妍等人才能在南铁租界享有一席之地。
可是,江连横却去意已决,临到门前时,忍不住转身纠正道:“新年,现在还不是城里最危险的时候。”
“这还不危险?”海新年有些讶异,“城里到处都在明火抢劫了!”
江连横突然冷笑,但没有解释,径直推门离开。
屋外的风雪依然很大,路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。
江连横并未走远,而是原路返回,回到刚才爆发枪战的那条幽深小巷。
谨慎地摸到近前,却见墙根底下,方才那两名劫匪的尸体早已凉透,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。
江连横朝那两具尸体瞥去一眼,似乎并不着急,转而踏雪走向胡同路口,摸到那个刚才趁机偷袭的刺客附近,蹲下身,将其翻转过来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四十奔五的脸,看起来相当陌生。
江连横仔细端详片刻,接着左右张望两眼,随后将其尸体拖拽到巷内拐角,抽出匕首,贯入喉头,前推后拉,直准备将其人头割下。
这时节,关外天寒地冻,莫说死尸倒地,就是活人在外面冻一宿,血也凝固了。
刀头刺穿喉咙,割开皮肉,直抵颈骨之时,终于停下来。
因为刀不够重,劈砍不下,江连横索性站起身,朝那人头猛踢了几脚,方才砍下首级。
紧接着,又转身去砍另外两名劫匪的人头。
雪势未歇,江连横埋头苦干,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,更没有任何忌惮,仿佛只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他当然不只是为了泄愤,更是为了取证,为了日后大施报复的线索。
江连横说的没错,现在还不是城里最危险的时候,因为他还尚未做出回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