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,几乎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音量。
“那第四幅壁画所对应的……是我被希珀尔亲手沉入弱水那段经历!”
“难怪他始终想不起那幅壁画的具体内容!”
“不仅是ptSd的影响……也是因为我自己都曾失去过那段时间的记忆!”
想到这里,一股火焰毫无征兆地在我胸腔中腾起。
我猛地攥紧了拳头,资料页在指间“哗啦”一声,被生生揉成一团。
“那个设计这座该死遗迹的混账东西……”我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道。
“一定是以我亲身经历的那些事为原型,强行将它们全部套进了这条世界线上的那只渡渡鸟身上!”
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几乎达到了失控的临界点,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闭上眼。
吸气,呼气,一遍又一遍,试图让那股翻涌的怒火平息下来。
稍微缓过来一些后,我低头看着那被我揉皱得像是废稿的资料纸,有些愧疚地将它们一点点摊平。
“只不过……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。”我注视着那些被揉皱后又展开的资料,轻声道。
“那些事情我都是在童话镇内做的,在希珀尔沉睡的情况下,有权柄维持屏障作为隔绝。”
“按理说,就像我使用权柄窥探现实一样,即便我能‘看’过去,对方也应该‘看’不到我才对。”
“可那个躲在幕后的家伙,偏偏就知道了,还知道得这么清楚,这么详细。”
这已经不是猴子用26个字母和无限的时间敲出一部《哈姆雷特》那种程度的巧合了,像是有什么早就盘踞在那里,却直到这一刻才缓缓露出獠牙。
顿时,我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,下意识地屏住呼吸。
随即,我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况,尽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。
最终,我察觉到了,一个被我自己忽略掉的、关键的细节。
虽然当初那些操作确实是在童话镇内完成的,有屏障作为隔绝,但是作用的对象却实打实的存在于现实。
就像是隔着单面镜去观测一样,如果不主动影响的话,你就是个安全、隐蔽的观测者。
但当你选择跨过单面镜去影响对方,那么你就从观察者变成了参与者,也就有了暴露的风险。
而且,要说我“察觉到与什么发生连接”的感觉,回想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过。
如果非要精确定位到一个明确的瞬间,那大概就是我注意到那个在现实中闪烁的“光点”,并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它的那一刻。
是的,就是那时候。
之后我也曾怀疑,那存在于现实中的“光点”,是否与我体内蛰伏的力量有关。
后面,当我再次回到伊甸园,试图质问当时也在场的蛇,那个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又意味着什么时,它没有给出任何正面的回答。
那家伙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,做了个“开瓶器”的比喻。
虽然我从心底里很不想相信蛇所说的任何一个字,但眼下的情况,似乎也不是我单纯选择不相信、自欺欺人就能说得过去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