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面包:“没有了,父神。”
苏明安:“嗯。”
苏面包(突然地):“父神想做什么?”
苏明安:“嗯?”
苏面包:“父神忘记了吗?我经受了与父神一模一样的情感共鸣,父神的任何表情都瞒不过我,父神的任何想法,我也会隐约察觉到。就算让我成为父神活下去,其他人也很难看出差别。”
苏面包:“是外面的事情,不够十全十美。所以父神想自己填补这个缺漏吗?”
苏面包:“父神,您要与世界融为一体吗?您要成为黎明本身吗?”
(你惊讶地看着她,再一次痛苦地意识到了她与你的相似,是你让她变成了与你一模一样的形状)
苏面包:“父神,请允许我与您同行。”
苏明安:“胡闹。”
(你像训斥孩子一样训斥她,你看到了她眼里陡然浮生的阴影,这一刻,你突然意识到,她和你还是不一样。因为她受制于你,又强烈地爱慕着你。她想保护这个世界与她的同伴们,为此必须保持对你的敬畏与爱慕,这种爱与责任的冲突令她扭曲。)
苏面包(执着地):“您看到了,我的脸上出现了皱纹,我的行动需要依赖轮椅。我老了,父神。”
苏面包:“与竹卧床不起好几年,月影也躺在了冷冻舱里,他们的衰老比我更加严重,我们都快老死了。”
苏面包:“我完成了使命,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……父神大人,请允许您实现我唯一一个、也是最后一个愿望——在您走向最后的终点时,请带我一起,让我陪伴您度过最孤寂的最后一段时光,然后,允许我随您一同陨灭。”
苏明安:“……”
苏面包:“您记得我的生日吗?父神。您一次也没有为我过。”
苏明安:“……”
(你已经忘记了你是哪一天创造了苏面包,事情太过繁重,你没有将她的生日放在心上。她对你而言,只是小世界的一部分。比这里更重要的事情,太多了。)
(司鹊与世主、世主与祈昼,你与苏面包的关系与他们有什么不同?苏面包更爱你,这是唯一的区别。)
(黑发的女士静静望着你,她有些浑浊而苍老的双眼,细细描摹着你的脸庞,描摹着你的眉眼、你的鼻梁、你永恒不变的模样。她绘画了上千次你的模样,没有一幅比得上此刻的你。)
苏面包:“您且将此事,作为我这几千年,唯一的一次生日愿望,可以吗?”
(你无法直视她的眼神。)
(你无法回应她的话语。)
(她的人生围绕你而出现,围绕你而生存,围绕你而死去。你分不清她的一辈子,到底是源于忠诚,源于虚假的爱,源于对神明的敬畏与恐惧,源于对同胞们的保护,还是更多的五味杂陈。你知道这份烈焰般的情感并不赤忱,也不纯粹,但它很滚烫。)
(即使是虚假的爱意,她也就这么如获至宝小心翼翼抱着过了一生,甚至将它当成了真实。)
苏明安:“……好。”
苏面包(如释重负地笑):“太好了……终于要结束了。”
(她很痛苦吧。你想。)
(和你一样,而现在,你与她终
于都要结束了。)
(接下来,你们聊了聊小世界的事。她说,苏敬棠始终没有什么大动作,而苏卿在某一天不见了。你没有太在意这件事,无论背后有什么秘辛,都不重要了,因为你已经选择了保守的道路,你也知道该如何牺牲自己达成最好结局。)
(你离开了小世界)
(苏面包望着你离开的背影,撑着伞。)
苏面包(呢喃):“……我们终于可以共赴黄泉了,父神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