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仓新八为此特地向青登谢罪,忙活了一整夜,只杀了些许敌兵,却没对敌舰造成可观的伤害,他深感愧疚。
没能摧毁“贞德号”,确实是很可惜,但这并不足以构成责怪永仓新八的理由,所以青登只拍了拍他的肩膀,要求他在之后的战斗中立下更大的战功以弥补遗憾。
能够对抗铁甲战舰的,就只有咸临丸、观光丸与富士山丸三舰,那些老掉牙的帆船是绝对派不上用场的。
尽管是3打2,但这微弱的数量优势,是否能抵消质量上的巨大差距,犹未可知。
青登侧过脑袋,语气郑重地对身旁的约翰万次郎说:
“万次郎,拜托你们了。”
他根本不懂海战,因此能否夺取制海权,就全看胜麟太郎、约翰万次郎等专家的表现了。
约翰万次郎微微一笑,朗声回应:
“橘大将,尽管交给我吧!实不相瞒,我现在正兴奋难耐呢!我早就想试试看时下正流行的铁甲战舰,究竟有多少能耐!”
近乎在“拿破仑号”和“贞德号”开始离港的同一时间,咸临丸、观光丸与富士山丸相继转变航向。
只见三舰与舰队分离,后者继续抵近箱馆湾,准备登陆;而前者则摆出“品”字阵型,径直迎向敌舰!
咸临丸打头,观光丸和富士山丸保卫两翼。
这一刻,三舰的船员们绷紧面部线条,神情肃穆得无以复加,面露“壮士一去不复返”的决然之色。
这一刻,五棱郭内的犀力卡等人无不翘首以盼,期盼着看到幕军舰队被全灭。
这一刻,海面上充满肃杀的氛围,海鸟们仿佛嗅到空气中的不寻常的气味,统统逃至远方。
大战,一触即发!
眼看着两边舰队即将接战的这个时候……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,发生了。
“拿破仑号”和“贞德号”突然拐了个直角的弯,向东而去。
它们走得是那般决绝,不带丝毫犹豫,一看便知是提早计划好的。
这猝不及防的异变,不仅令犀力卡等人目瞪口呆,也出乎了青登等人的意料。
船员们面面相觑,分享着难以置信的目光。
约翰万次郎忍不住地向青登问道:
“橘大将,敌人这是?”
“……”
青登沉默以对——他也不知道对面是在搞哪一出。
诱敌深入?不,看着不像。
暂避锋芒?都还没开打呢,避什么锋芒?
最终,青登只能想到一个答案——他们逃了。
敌舰逃跑了!
只见“拿破仑号”和“贞德号”的烟囱喷出一团接一团的浓郁黑烟。
青登不懂铁甲战舰的航速,但从这黑烟的浓度来看,它们哪怕不是全速行进,也应该差不多了。
开战之前,青登设想过各种状况。
大获全胜的、小胜的、惨胜的、小败的、惨败的……他甚至还考虑过己方船舰全部沉没,敌方战舰全部完好的极端情况——假使真到了这一步,他将以游泳的方式,单枪匹马地强袭敌舰。
然而,他就是没设想过敌舰未战先逃!
饶是见多识广的青登,刻下也不禁怔住,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。
如果说青登只是单纯的震惊、困惑,那么犀力卡所经受的情感波动,便要复杂、深刻得多了。
在经历短暂的混乱后,犀力卡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他猛地瞪圆双目,眼白处冒出肉虫般的红血丝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须发皆张,从齿缝间挤出低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