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老奸巨猾,笑得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。
但是拿信的手却略微抖上了那么两下。
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如脸上那般喜悦,甚至又一次生出了绝望。
他实在是难以想象黄品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。
仅仅一年!
既能安抚住岭南百越之人真正归心大秦,又能向外拓地。
难道黄品会分身术?
亦或是那些瓯雒之人实际上不堪一击,是屠睢与任嚣太过无能?
但这个念头只是在李斯脑海里一闪而过,且也不想去过多琢磨。
黄品是怎么做到的已经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搬倒黄品如去搬倒山岳。
只要嬴政在,再多的寻常手段也根本奈何不得黄品半分。
而一想到此,李斯竭力撑住脸上的笑意,又一次隐晦瞥向赵高。
而赵高同样在笑,且笑容最浓。
可笑意之下却满是复杂。
安定岭南是黄品的分内之事,可为国拓地却是泼天之功。
赵氏子弟虽然跟着分了些功勋,但与黄品相比可谓微不足道。
反而是另外一家赵氏子弟在其中大放异彩。
不知道是不是黄品有意为之。
此外,接连如此获取功勋,他与黄品间已经不是站在同一处,矮上半头都不止。
不管是面对关东士卿,还是于嬴政心中的地位,他对黄品而言已经可有可无。
待黄品回咸阳之时,必当将是下一个李斯。
且到底鼎力助谁登上二世之位,又成了未知之事。
若是不助胡亥……
那么他这一生都将与相位无缘。
难道真要与李斯联手?
想到这,赵高悄悄看了一眼胡亥,又偷偷看了看喜不自禁的嬴政。
心中的数个念头相争相搏了片刻,赵高将信递还回去的同时,低垂下的眸光闪起一抹决然与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