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处足以容纳一人平躺,锋利的剑气将边缘的泥土削得平整如镜,光滑得甚至能倒映出人影。
而那些被雷电劈过的焦痕,则如黑色的巨蟒匍匐在大地之上,散发着危险而诡异的气息,似乎随时会再次苏醒,释放出令人胆寒的力量。
不远处的小山丘,在战斗余波的冲击下,竟生生被削去了一半。
破碎的山石如雨点般滚落,在地面堆积成一座座小小的石丘,碎石与尘土四处飞扬,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浑浊的土黄色。
曾经清澈潺潺、静静流淌在山丘旁的小溪,也难逃厄运,被战斗的力量截断。
失去了河道束缚的溪水,漫溢到周边的土地上,形成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水洼,倒映着这满目疮痍的战场,显得格外凄凉。
对于白镜这样熟知强者战斗威力的人来说,眼前这般程度的破坏,不过是大师级能力者对决时司空见惯的场景。
然而,当他仔细搜寻四周,却发现本该残留的战斗痕迹被尽数抹去时,一股压抑的怒火瞬间在心底腾起。
死寂的空气里,弥漫着硝烟与焦土的气息,这片狼藉的现场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徒劳。白镜缓缓踱步其间,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格外刺耳。
很明显,战斗结束后,有人蓄意清扫了战场,那些可能指向雨萱踪迹或其他关键线索的蛛丝马迹,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胸腔内,怒火如同被风箱鼓动的烈焰,越烧越旺。
接连两次寻找无果的挫败感,裹挟着先前积压的焦虑与失望,如翻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。
他伫立在满地残骸之中,下颌紧绷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不住抽搐,青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藤蔓,顺着额头暴起,一路蜿蜒至脖颈。
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渊的眸子,此刻迸发出凌厉的光芒,仿佛两把淬了毒的利刃,带着刺骨寒意,似要将眼前虚空都割裂开来。
他的身躯止不住地微微发颤,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中紧绷,那是极力压制情绪的证明,而即将爆发的怒火,正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,随时可能冲破地壳。
突然,白镜猛地扬起双臂,十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,青筋暴起如虬结的老树根。
“啊——!”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从他胸腔深处迸发而出,声浪如实质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,震得四周树木簌簌发抖,枯叶如雪片般纷纷坠落。
这一刻,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。
体内积蓄已久的磅礴能量,如决堤的洪水般轰然倾泻而出,强大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,将地面的尘土碎石卷上半空,在这片已然狼藉的战场上空,掀起新一轮的风暴。
白镜犹如陷入癫狂一般,他的双臂疯狂舞动,周身能量如沸腾的岩浆般奔涌而出。
他每一次挥动手臂,都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响,一道道凝实如激光的能量束撕裂空气,以摧枯拉朽之势射向四周。
这些蕴含着毁灭之力的能量所及之处,大地仿佛被无形巨手撕开,厚重的泥土如潮水般掀起,形成数十米高的土浪,裹挟着碎石朝着四面八方翻滚涌动,所过之处扬起遮天蔽日的尘雾。
周围的参天古树在这恐怖的能量冲击下,如同脆弱的枯枝。
粗壮的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咔嚓”声,先是树冠剧烈摇晃,紧接着整棵大树拦腰折断。
断裂的树枝与树叶如暴雨倾盆而下,有的枝干被能量束直接轰成齑粉,在空中飘散成细密的木屑。
此刻的白镜完全丧失了理智,宛如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凶兽,双目赤红,不顾一切地宣泄着心中积攒已久的愤怒与不满,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。
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呼吸急促而粗重,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怒吼,仿佛一头困兽在咆哮。
他疯狂地发动攻击,能量束不断轰击着地面与周围的物体,似乎只有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,才能稍稍缓解他心中那快要将他吞噬的郁闷与烦躁。
随着白镜的情绪愈发失控,能量的爆发也愈发猛烈,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那些在雷鸣与凌风战斗中已然残破不堪的山石,在白镜的能量冲击下,如同被巨锤反复砸击的琉璃,纷纷崩解破碎。
碎石如雨点般四处飞溅,有的石块甚至被轰成齑粉,弥漫在空气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