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的飞快,兴许是各自的现在有太多能说的不能说的,都借着酒劲说了出来。
一时间就连原本灯水马拢的街道都变得冷清起来。
余庆看着地上被横七竖八随意摆放的绿色玻璃瓶,他们在暖光路灯的照耀下将影子拉的很长,长到黑暗的尽头,长到小巷的深处。
灯光洒在涂上腊的白桦木折叠桌上,武少伟和靳梓东嘴里说着胡话爬倒在上面,盘子里的东西剩的不多,但有些还是落在了他们的跟前,他们就这么睡着了。
纳污和余庆将他们二人抱起,送到了门店二楼的休息室上。
当他们安顿好了两人后,纳污就准备自己去睡了,所以只有余庆下了楼,找到了正在收拾残局的陈思宇。
余庆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,帮着一起收拾。
面前的街道此时除了路灯外便不剩什么了,目前只有两人的身影。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喝酒了?”
“以前那是不想喝。”外加之前自己对酒精还是有反应的,所以就一直没喝。
“那为什么现在想喝了?”
陈思宇抬起头来,重新看向了余庆,他那双黑白色的瞳孔中烙印着火焰般的符文,那眼眸一如既往,一如既往的温柔可靠。
与之相比,那双红色的宝石眼眸此刻却暗淡了许多。
余庆在陈思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就拽住了陈思宇手臂上的一块皮,轻轻一撕,那块皮就如同干枯的碎片一样掉了下来。
而在那伤口内部,并不是血肉,也不是静脉和血管,甚至连骨头都不是。
里面是正在汹涌流动的黑白色能量体。
什么都没说,余庆只是看向陈思宇,眼里满是心疼,却又像是在问陈思宇:为什么不和我们说?
“你怎么发现的?”陈思宇挠了挠脑袋,又插上了腰,想要去踢路面上的石子,但最后也只是把鞋在地上蹭了蹭。
“我一直听不到你的心跳……”
“这样啊,是这里暴露了……”陈思宇一时间有些尴尬的傻笑,但很快又沉默了下来。
“张王陈知道吗?”
“知道啊,但……”
“那你刚刚说的要孩子……”
“要不了了,我的血都能放发电站里搞核聚变……”
陈思宇一时间有些惆怅的靠在了一旁的瓷砖墙上……他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在反复的告诉自己,这就是真相。
陈思宇从兜里拿出了盒烟,那烟本来是戒了的,但不知不觉,就又抽上了。
余庆也靠在了墙上,可陈思宇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没事的。”
“原本应该是我安慰你的,怎么能是你安慰我呢?”余庆苦笑了一声,然后拍了拍陈思宇的后背,像是为他注入什么能量,给陈思宇也逗的有点想笑。
“你肯定会没事的,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是陈思宇,哪怕你变成一个活太阳,你都是我的好兄弟,宿舍的老妈子,这点永远也无法改变。”
春日的夜晚总是很寒冷,可这陈思宇来说却没什么,只是他们这群兄弟,总是会在这时候给陈思宇加件衣服。
“嗯……谢谢你,余庆。”
“谢什么?都是兄弟。”
至此,这场时隔五年的聚会就这样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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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位于新地球近北极地区的一座高山上。
存在着这样一栋木屋。
他孤独的在雪花中不断摇摆,可就是没有坠落,只要还有人需要,那么他便多久都不会坠落。
裹着毯子的青年坐在阳台旁的椅子上,看着落地玻璃窗上的雪花击打窗户,然后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