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稳了稳心神,这才开口道:“朕也知晓渊儿为大越所作出的贡献,他的死,朕也很心痛,所以才在他死后追封他为太子。”
“可是你要知晓,便是再如何,渊儿也已经死了。”
“死了,便一切都没了,朕也不可能将大越的江山交到一个死人手中。”
五皇子身形一滞,抬起头道:“可是父皇,您还有大皇兄和四皇兄……”
谢荣见五皇子这般推诿,心中怒火愈发高涨,声音不禁高了些,“你大皇兄和四皇兄是什么样的,你难道不知道?”
“你大皇兄身体有疾,便是在宗室子弟里选一个,也不当是他,你四皇兄……”
谢荣说到此处,顿了顿,似很是无奈,“总之,朕如今膝下只你们三人,合适的人选只有你一个,这也是为何那些朝臣都举荐你的缘故。”
五皇子身体一僵。
谢荣见状也知晓差不多了,便道:“你既生在皇家,身处在这个位置,享受百姓的供奉,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,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好早早摒弃了。”
“朕先走了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他一挥衣袖,抬脚朝外走去,却即将垮出门槛时止住了脚步。
神色一顿,继而微微侧头,面色平缓,说出的话却令五皇子不寒而栗,“你既不为自己,也该为你母妃想一想。”
“你是被半数大臣们举荐过的,若是旁的人当上太子,会不会忌惮你,会不会对你出手。”
“你也就罢了,你母妃最是柔弱,那些人会不会对你母妃出手?”
“你母妃辛苦生你一场,莫要为你的私心,让她丢了性命。”
说完,谢荣便大步一迈,离开了。
只余下五皇子瘫坐在地上,眼中尽是灰败。
——
立太子一事纷纷扬扬传了好几日,沈琼华与洛希瑶自然也听说了。
二人都没想到呼声最高的会是五皇子。
沈琼华倒还好,但洛希瑶与五皇子关系最为要好,自然是知晓五皇子的性子的。
知晓他从未想过要当太子,在宫中憋得久了,一心只想长大后能够去外面的世界游山玩水,领略各地风土人情。
心中不免为他担忧起来,怕皇上猜忌他。
只不过如今,因着皇上前段时间的病重,宫内戒备森严,她也进不去宫里,不知晓五皇子如今在宫内的情形如何。
且眼下,洛希瑶还有些顾不上,因为她发现,她爹出征这么久了,一点消息都未曾传回来。
按照时间来推算,镇国军应当早就到北疆边境了才是,战况如何竟是一点都未传回京城。
京城众人一心都扑在了立太子的传言当中,竟也没人察觉出怪异之处。
洛希瑶倒是想过写信给镇国公,但又一想,谢南渊的死讯已经人人皆知,但北疆距京城数百公里,且又在打仗,她爹未必能听闻。
若是她爹并不曾听闻,她这信一去,指不定会影响她爹,甚至影响到北疆的战局。
一人之忧与大越的百姓相比,孰轻孰重,洛希瑶还是分得清的。
思前想后,遂丢了笔,那封信到底未曾寄出去。
心头刚放下这事,想着哪一日求见一下皇后,进宫趁机见五皇子一面。
却是不想她还未曾付诸行动,皇上便下达了册立五皇子为太子,五日后举行册封典礼的圣旨。
一时之间,响彻朝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