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秦的快传有可能发到白陉西端,可白陉内弯折起伏的地形地貌,除非在战时,否则设置快传驿站的价值并不大,而且出了白陉上党一侧后,就只能由人秘密绕过长平才能把诏令递交到李良手中,李良在接到皇帝诏后安排退路至少也要一两天。
这么一想就可推算出,张良和范增盟约达成的第二日秦人就知道了。
那个小皇帝是在寡人这边还是在亚父那边安插了耳目?
刘邦和张良对面而坐,大眼瞪小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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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已经逐个将可能接触到这一密盟的将军大臣挨个捋了好几遍,实在想不出谁会背叛刘邦。
这些人要么是刘邦在丰沛的老兄弟们,要么就是像灌婴、靳歙这些早早就加入刘邦阵营且才干超群、功绩赫赫的追随者。
张良和韩信则都是曹参举荐来的,都占据了刘邦身边最为重要的位置,这两人要是反叛,刘邦也就不要再想夺什么天下了,刘邦也根本不信是曹参在搞反间计。
“看来,应该是从亚父增那边泄露的。”
张良无奈的摇着头,“臣认为王上身边的兄弟们决不可怀疑,不然人心不齐,王上的大业就不要想了。”
刘邦突然想了起来:“西楚消息,都是由灌婴负责打探,不如将婴招来问问,万一有什么小事情能看出一些端倪?”
灌婴很快就来到了刘邦和张良对面枯坐的小偏殿,张良把刚刚与刘邦想到的事情一说,灌婴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。
想了好一阵,灌婴摇摇头:“大王恕罪,臣在西楚王庭确实收买了几个人,但这次跟随亚父而来的人中并无,所以要说汉楚密盟后第二日消息便为秦人所知,恐还是要在我等这边再行筛查一番。
盟约未成前见过亚父来的人无关紧要,紧要的是盟约成后秘密送走亚父时的相关人等中若有秦人斥侯,则可从军师、国相和亚父、将军缠的神态上推测盟约已成而密报关中。”
“那你就再查一查。”
刘邦有些烦躁的挥挥手,灌婴行礼后出殿而去。
烦躁,就要说到刘邦的胆战心悸了。
很明显,秦人既然知道楚汉密盟,那么想要给秦来一个攻其不备的偷袭,让秦现有的有限兵力被拖在两关与河东,便于自己偷过江峡占据巴蜀,似乎已经遥不可及。
秦人既然知道了,必定会大举征招士卒、调动九原和西域的秦锐秦啸,这些所用的时间与自己带兵往南阳、把河南郡交给西楚军等各项准备工作所需的时间差不多,而一旦秦军到位,别说偷袭江峡,只要武关出兵十万,自己在南阳和南郡只剩被击溃的下场。
“密盟既泄,军师认为秦人会如何对待汉?”
刘邦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,这一次下注怕是输惨了。
张良的心情也是灰暗一片,强打精神刚要说话,灌婴未等内侍通报就闯了进来。
也不行礼,灌婴直接压低了声音:“大王,军师,臣在西楚使臣回返时遣有斥侯跟随百里,刚才刚出宫就遇斥侯返回来报,说西楚使臣并无异动,只是第二日晨起骚动了一阵,说是亚父的一名从者不慎落水溺亡了。
大王让臣从小事上推断,这个小事会不会是……”
张良两眼放出光来:“这个从者可能是被秦收买的,用过之后被灭口。
或者,这个从者发现了西楚使团中的秦人耳目于是被杀。”
“那就是说,可以把泄露密盟之事栽到亚父身上?”
刘邦也兴奋了起来,反正屋内两人都是他极为信任的,所以吃果果的也不掩饰什么。
张良从刘邦的话中立即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有灵犀。
是不是西楚人泄露了密盟无所谓,只要能栽到范增头上就行。
灌婴有点发傻,为啥能把泄密的事情栽到西楚人头上会让这二位如此兴奋?
看着灌婴一头雾水的样子,刘邦居然有心情哈哈大笑:“婴,别杵在那儿站着,坐过来跟孤饮一碗。”
灌婴一脸苦笑的施礼坐在张良身边,接过刘邦舀满酒的碗往嘴边送了一截,又放回案上:“大王,密盟为秦所知,臣当即向潼关遣出斥侯查探。
斥侯尚未回返,秦人动向未知,汉已在危局中,臣哪有心思饮酒。”
“灌将军只管饮下此酒,饮后某即为汝解惑,可否?”
张良也笑嘻嘻的劝着。
灌婴一口就将一碗酒灌了进去,然后放下酒碗两眼灼灼的看着张良。
“灌将军,密盟为秦所知,将军自是担心秦人挥兵出关伐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