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热风卷着细沙扑在陆锦棠脸上,他攥着半块玉佩,指节在玄鹰图腾上摩挲出细密血痕。
归雁楼废墟下挖出的接生婆手记还揣在怀中,泛黄纸页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幽蓝:"北启元德二十年冬,皇后诞双生子,左掌玄鹰印者。。。。。。"
"将军,沈相书房已布下天罗地网。"副将周砚压低声音,腰畔佩剑映着街角忽明忽暗的灯笼。
陆锦棠将手记塞进衣襟,望着沈府飞檐上蹲踞的鸱吻,想起三日前沈明姝在天牢苍白的脸
——少女腕间戴着他送去的解毒玉镯,却在密信里写着"勿念,只求来世生在寻常人家"。
潜入书房的瞬间,檀木案上的西域琉璃瓶突然发出嗡鸣。
陆锦棠屏住呼吸翻开暗格里的账本,墨迹未干的香料清单上,"醉生香"三字旁密密麻麻标注着生辰
——与五皇子和沈明姝的生辰八字惊人吻合。
窗外惊雷炸响,他突然想起幼时每次去沈府,沈相总爱给他们喝的甜羹,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。
"找到你了。"沈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老人手持青铜烛台,火光将他脸上的皱纹映得狰狞可怖。
"当年为保你们血脉,我亲手毒死先帝,又将你送进陆府当质子。没想到二十年后,你竟成了最大的变数。"
陆锦棠反手抽出软剑,却见沈相袖中滑出半块玉佩。两块玉合二为一时,地动山摇般的轰鸣中,书房暗门轰然洞开。
无数卷宗倾泻而下,最上方赫然是北启先帝遗诏:"若朕遭遇不测,双生子持虎符者。。。。。。"
与此同时,西北军大营传来急报。林骁残部与北启新君在玉门关对峙,而真正的虎符线索,竟藏在陆府地窖深处。
陆锦棠握紧染血的手记,想起沈明姝绝笔信里最后的话:"阿棠,当年雪夜你说要护我一世,如今换我来还这个愿。"
子夜时分,陆锦棠带着周砚等人撬开陆府祖祠地砖。腐朽的檀木箱里,半卷舆图与虎符静静沉睡,旁边是一封血书:"吾儿谨记,北启血脉,当以苍生为念。"
边关烽火照亮天际时,陆锦棠将虎符系在腰间。
他望着天牢方向,玉佩在掌心发烫。
沈明姝的画像还藏在贴身衣袋里,少女在画上笑得灿烂,全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这场惊天阴谋的祭品。
而这场始于双生血脉的纷争,终于要在龙争虎斗中,迎来最后的终局。
慕夏的湿热覆满天牢铁窗,沈明姝蜷缩在霉斑遍布的草席上,腕间陆锦棠送的玉镯早已碎裂。
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,她忽然想起十二年前的雪夜——那时他们在沈府梅林堆雪人,陆锦棠说要做全天下最威风的将军,护她岁岁平安。
“时辰到了。”狱卒粗暴扯开牢门,沈明姝被拖行过青石甬道时,听见刑场外传来百姓议论。
有人说骠骑大将军持虎符调兵未至,也有人说北启大军已突破雁门关。
她仰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,嘴角溢出冷笑——父亲终究还是赌输了,那对承载着诅咒的双生玉佩,至今未能合二为一。
刑台上,刽子手的鬼头刀泛着寒光。
沈明姝闭上眼睛,却在最后一刻听见破空之声。
暴雨倾盆而下,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过人群,袖中银针精准封住行刑者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