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禛面红耳赤:“孤跟着父皇处理国事,岂是你一个女子能懂的?”
宁安对此,只短促地从口中嗤出一个字:
“呵。”
这一个字却比前面所有的话都尖锐。
不屑、讥讽、鄙夷。
如磨光的枪尖,挑破慕容禛的脸皮。
慕容禛觉得脑中有两条铁链在厮磨纠缠,搅得头颅内又开始疼,疼得他几乎站不稳。
宁安说完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她兴冲冲地回宫,一见淑妃就弯着亮亮的眼角:
“母妃,我今日出了一口恶气!”
淑妃捏了一下宁安的脸:“快躲你殿里去,待会怕是有人要来兴师问罪了。”
宁安回了自已寝殿休息。
半个时辰后,乾阳殿那边派了几个内侍来问罪,说宁安公主辱骂太子,实在大不敬之罪。
淑妃垂眸掩涕:
“宁安为何会这样难道你们不知?宁安受了些刺激,难免行事时有些冲动。
这马上就要和亲了,她闹一闹脾气还不成么?”
“若是要责罚,岂不是逼得宁安寻死觅活?到时候送谁去和亲?”
淑妃说完,内侍们将这话报回了乾阳殿。
此事便再无下文了。
这几日除了太子能进乾阳殿外,仍旧没几个能进去见到慕容宇。
最近在乾阳殿外吃了闭门羹的,还有一人——
梁王慕容礼。
淑妃之子,宁安的同胞兄长,与慕容棣同岁。
慕容礼极少出门,京城风风雨雨从来不入耳,是是非非从不卷入。
因为嗜睡症的缘故,他一心在家睡大觉。
每日能醒来吃个饭,王府里逛几圈就不错了。
十七岁的王爷,到现在还没订亲,一直跟淑妃说不急不急,莫催莫催。
慕容礼听说亲妹妹要被送走去和亲,破天荒地失眠了。
尽管知道父皇不喜欢自已,他还是来乾阳殿求情了,求父皇收回旨意。
他在乾阳殿吃闭门羹后,决定去一趟玉清宫。
因为他听说玉清宫住着一个道士,这道士受父皇礼遇,在宫中住了好几年。
若是能说动道士,让道士去劝父皇,兴许还有用。
慕容礼走到冷清的玉清宫门口,才踏入一只脚,忽然觉得困意袭来。
他这两日失眠,平常要睡八个时辰的人只睡了四个时辰,眼下实在困得很,一时头重脚轻。
慕容礼往里走了两步,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让他推开了一扇房门,直接倒在屋内的榻上睡着了。
青阳道长正在殿内供香火呢,听见外面有动静,便回头看。
看见一个身若修竹,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进宫,然后推开房门进去了。
青阳道长走过去一探究竟。
他不在意这人是谁,但问题是这人一来,直接就进了他睡觉的屋,这也太不讲究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