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忙碌的卫生员经过,霍青山将人叫住,简要询问了大致情况——三名伤员被送到急救站的时候,有两位情况更为严重,其中一位女翻译员伤情相对较轻,不过情绪不太稳定,像是受了什么刺激,他们给她包扎好伤口后,又注射了一点镇定剂,人才睡过去没多久。
霍青山就这样一直守在她身边,没有出声叫醒她。
十几分钟过去了,女孩许是本就睡得不太安稳,又许是前线医疗资源紧张,卫生员视情况只给她推了小半支镇定剂。
渐渐地,霍青山看见面前人的一双对长睫轻轻颤抖了几下,似乎有苏醒的趋势。
孟呦呦睁开眼就看见霍青山的脸,女孩眼神迷离,讷讷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。
脑袋昏沉而混沌,卡顿地缓慢运转着,她以为自己在做梦,无意识呢喃道: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霍青山没听懂这句话,什么叫又来了?一时之间,没想出应该接句什么,故而缄默未语。
女孩凝视着他的眼睛,继续轻声喃喃道:“我都一个多月没梦见你了。”
闻言,霍青山登时领悟了方才的那句“又来了”是什么意思。
心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人狠狠捏了一下,之后便再也没有松开,持续地攥紧再攥紧,霍青山能感觉到“它”正处在濒临报废的边缘。
“厉不厉害?”女孩又向他靠近了一点,表情邀功似地问。
她补上了致命的最后一击。
霍青山说不出话来,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不敢再看她。
几秒后,感受到有什么粗糙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下巴,却又一触即离,霍青山睁开眼就看见女孩垂眸注视着自己包着纱布的左手。
手心过于真实的灼痛感终于引起的孟呦呦的注意力,也逐渐唤回了她的清醒的神志。孟呦呦双眼睁圆,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霍青山也愣了下,片刻后,仿佛才想起此行目的和标准流程,先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身体又稍稍向后挪动几寸,拉开两人之间不太合规范的距离。旋即正色道:“孟呦呦同志,我是109团侦察排排长霍青山,代号“山鹰”,团参谋长命令我向你核实今夜敌袭细节。”男人说话时神情已然恢复成一如既往的肃静,语调沉稳有序。
男人向对面人出示一张手写令,双眸直视对方,“以下内容将直接影响反击计划,请如实回答。”
孟呦呦干咽了口唾,消化了好一会儿,随即才缓缓点头:“明白。”
霍青山补充说明:“根据《战场情报采集条例》,本次问话将会录音。”
孟呦呦坐直了些,又轻点了下头。
见此,霍青山按下录音机的开关,磁带开始转动,径直步入正题:“今晚y军出动了多少人?是否伪装?”
孟呦呦摇了摇头,眼神黯淡,语气怏怏:“我不清楚。”
“敌方是否使用特殊武器及装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