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母闻言急步上前,扶起了陆朝,哀切了一声。
“我的儿啊!”
陆朝喃喃自语,似乎在安慰陆母。
“佛家曰月满则亏,儿子总算是悟了,缘来时不可挡,无缘时不可强求,老天终是公平的……”
说罢又转了转腕上的佛珠。
陆父陆母惊愕对视一眼,二人又咽了咽口水。
“朝朝啊,你…你什么时候跟着信佛了?”
陆朝双手合十。
“海上风云难测,如今舟楫司督造新船,观星辨位更是要紧。
儿子近来常与司天监周监正讨教星象之术,倒是受益颇多。”
陆朝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。
“说句大不敬的,儿子以前从未觉得佛法精妙,听周监正说完,竟然感悟到了一丝禅机,原先堵在胸口的郁结,竟真散了几分,这些日子心情憋闷时,儿子便想着……”
陆夫人揪了揪帕子,打断了他。
“啊哈哈,是吗,不知这位监正是何方人士,这般有慧根?”
“母亲您见过的,清远的二兄啊!”
陆父陆母心咯噔一下。
那周二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痴人,整日对着星盘神神叨叨不说,幼时便闹着要剃度出家。
俩人眼前发黑,生怕陆朝也被带得看破红尘。
陆夫人强撑出几分笑意。
“好好好,咱们好好将养着便是,不烦不烦,你才二十出头,年轻着呢!”
又朝着陆父使了个眼神。
陆父嘴角微动,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。
“对!
你母亲说的对,好好将养着便是,御史台中侍郎那,为父回绝了便是。”
待陆朝的脚步声渐远,陆夫人终于绷不住,绞着帕子跌坐在绣墩上。
“老爷,你看你把孩子逼得!
就快遁入空门了!”
陆父一甩衣袖,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老夫怎知他这身子…这不是以为他像坊间传的这般,为了萧峥不纳妾…”
陆夫人又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他跟阿峥感情深厚,在一块儿时好好的就行,这若是逼急了,他真剃了头发去庙里,那真真是…!”
陆父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“好了好了,老夫知晓了,明儿我便去周家与周兄好好说道说道去。”
说着,想起什么又重重拍了拍桌。
“元懿这臭小子,明知他三弟身子。。。竟敢帮着隐瞒!
明儿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!”
案台上的烛火晃了晃,仿佛跟着抖了一抖。
此时,房顶上陆元懿掏了掏耳朵,震惊地看向陆朝。
“你说什么?!”
陆朝迅速捂住了他的嘴,示意他小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