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朝蘸着酒水在案上画了道弧线。
“这船首用的是岭南铁力木,三层复合。。。”
萧佑丞凝神细听,眉宇间的阴郁渐渐舒展,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。
侍立两侧的宫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,紧绷的肩背也悄然放松下来。
“还是陆尚书有办法。
陛下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。”
年长的太监悄悄对身旁的徒弟耳语道,主子心情好,他们这些人过得就轻松些。
萧佑丞一把揽过陆朝的肩膀,眼中还带着三分醉意。
“咱们今夜抵足同眠!
正好说说那火炮之事,对了,再把陈宁安叫过来!”
陆朝被口中的酒呛了一口,忙不迭地摆手。
“使不得,使不得,阿峥难得回来,臣可是应了她要回家用膳的!”
萧佑丞没好气地笑骂道。
“今日便是她送你进宫来的吧?滚滚滚,朕不做那等黑心人,不过,陆卿啊,什么时候添个孩子,朕膝下皇子公主俱全,任你挑选啊!”
侍立在侧的宫人们都憋着笑,陆朝老脸一红。
“微臣…再努努力!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
陛下的笑声传出宫外,惊得当值侍卫们面面相觑。
昭明五年,东海港口。
千帆竞发,桅杆如林。
数十艘新式海船整齐排列,两侧新铸的火炮在朝阳下泛着冷光,绣着金色龙纹的朱红旗帜渐渐升起。
身穿玄铁铠甲的水师将士在甲板上列队,腰间佩刀随着海浪轻轻摇晃,发出整齐的铿锵之声。
帝王站在瞭望台上,海风掀起龙袍的下摆,陆朝站在身侧,指着远处一艘正在卸货的南洋商船,笑道。
“陛下且看,那船上载的可不止香料珠宝,还有三份求亲的国书,都是冲着咱们战船来的。”
帝王唇角微扬,目光却落在更远处,那里,新造的五十艘战船正在船坞中加紧赶制,工匠的号子声混着海浪,一声高过一声。
萧佑丞冷笑一声,指节在船舷上叩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这些番邦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既要朕的人,又惦记朕的船。
陆卿,你说他们配吗?”
陆朝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,拉长了声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