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小满断喝:“你给我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清楚了,胆敢有半点隐瞒,休怪我长枪无情!”
“是,是,小人绝不敢隐瞒。”那村长连磕了几个头,这才开始讲起事情经过。
其实基本和项小满的预感差不多,简单来说,就是这六个村子同属一乡里,在得知温家土地被义军买走,且温家与各佃户废除租赁契约后,惶惶不可终日,几个村长聚到一起,商量今后出路。
那李家坡老村长,年过六十,少时又读过几天私塾,比其余几个年长而又有学问,众人也都愿听他的,原本他认为义军之前就有给百姓分田的举措,现在也不会不管他们这些乡亲的死活,劝众人再等等。
无奈,他这个儿子是个混不吝,在众人离开后,挑唆他们联合村民,一起去找义军讨个说法。
这些人也都是耳根子软的,认为老等着也不是办法,心一横就同意了。
可他们这种小百姓,又哪敢往军营里面闯,好巧不巧,何文俊时常出现在田间地头,且每次都有裴恪等一众将士鞍前马后,身份暴露便也是迟早的事。
年节将至,这些人料定何文俊会在年前返回定安,便终日让人在官道前守着,果然等到他的马车出现。
六个村的村民,拦住何文俊去路,本是想求他给他们一条生路,但何文俊本意就是要将土地分给他们,只是人口土地都需要重新查证,为了保证公平,不能事先透露,只能劝他们耐心等着。
可他们又哪里知道,只以为何文俊和以前那些赃官一样,不顾他们的死活,争吵中出现拉扯,而后一发不可收拾。
数百人的围堵,贺霖武艺再高也拦不住,保护何文俊的时候不断被农具所伤,最后拼死上得马车,才摆脱了这些已经丧失理智的佃户。
而李家坡的老村长,在得知这件事后被活活气死,这才有了李由先前对村长之位的支支吾吾。
项小满听完,盯着不断发抖的李由,想着贺霖的死状,沉默了好一会儿,突然长枪一抖,直接戳进他的脖子里。
霎时,鲜血飞溅,与白雪交融。
突如其来的一幕,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,旋即便是爆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哭喊,扑通扑通,重重跪地的声音不绝于耳,求饶声更是响彻天地。
项小满凝视着地上还在抽搐的李由,对这些求饶声充耳不闻,转过身,看向裴恪,问:“这些人都参与了?”
裴恪瞳孔微缩,似是已经猜到项小满想干什么,连忙说道:“回主公,他们是都去了,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下手了,有很多……”
“这就够了。”项小满打断道,声音虽轻,却满含威慑,“传我军令,凡当日在现场之人,全部收押,待我日后处置,至于那些动了手的,就地格杀,一个不留。”
“主公!”裴恪一把拽住项小满手中缰绳,“主公,他们虽有错,但罪不至死,况且法不责众,倘若一并杀之,有负义军仁义之名,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们?”
“法不责众,这是哪个混蛋说的话?”项小满怒道,“仁义?一句仁义就能平定乱世?那我征兵做什么?制定那些条条框框的律法做什么?杀人偿命,这是自古的规矩,我告诉你,我已经法外开恩了,不然,我会直接下令屠村!”
“主公!”
“休要多言!”项小满夺回缰绳,不再看他,“我给你半个时辰,你若处理不了,就交给赵二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