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青山山脚。
“王少侠,珍重。”
阿梨和朱振宇等人挥手送别王仁,眼看着他独自骑马,落寞远去,心中感慨万千,联想起当年他所作的那首题水仙诗:“蜂蝶绝踪日,花开寂寞深。骨托鹅卵石,心寄水晶盆。一众登师谱,唯卿得月魂。清灵谁可解,渺渺对黄昏。”便恰似书写他本人的风骨,而诗中所透露出的寂寞之意,也恰如他此时的境遇,不由得高声吟唱作别道:“瞻彼淇奥,绿竹如箦。有匪君子,如金如锡,如圭如璧。宽兮绰兮,猗重较兮。善戏谑兮,不为虐兮。”
“瞻彼淇奥,绿竹猗猗。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瑟兮僴兮,赫兮咺兮。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。”
不远的半山腰处,胳膊上戴着黑孝章的李丹凤站在小亭内,翘首远望着王仁的背影,在蓝天、白云之下,黯然神伤地接着曼声吟唱道。
而沐云怀抱着福儿,一直静静地陪伴在她身后,目中同样留恋无限——
其实,沐云早在雀屏比武那一天,便为王仁的君子风范所打动,情系于他,所以才把“药酒”悉数倒在了他的脚上,就是怕万一用的分量不足,影响到了他的伤势愈合。这几日,沐云明知按照李、王两人的人品,如果自己开口恳求李丹凤,将自己赐给王仁为妾甚至为妻的话,二人都不会拒绝,但她宁可作为一名忠仆,终身侍奉在李丹凤的身旁,陪着她一同在心中甜蜜地思念王仁,也不肯成为一种摆设,呆在王仁的身边,陪着他一起痛苦地思念李丹凤。
———分———割————线———
又过数日后,赤山浦码头,一艘华丽的大船之前。
“丹凤妹妹,这瓶药酒,是我昨天连夜现做的,你带在身边以防万一,你和沐云切莫再太过大方,全都用在了他人的身上。”
阿梨依依不舍地将一瓶药酒,和密室内的一小箱金子赠与李丹凤道:“还有这箱金子,是我师父的遗产,你们带去以作不时之需。”
“贤弟、凤儿,这是我做哥哥的一点心意,你们也切莫推辞。”
李明德和龙髯客、沐云将吃了安神药,迷迷糊糊的李益和武玉卿二人送进了舱内安顿好了,转身回来,将一只包裹递给了龙髯客说道。
“多谢阿梨姐姐,多谢哥哥。”
李丹凤心中不舍地抱住了阿梨,泪眼涟涟道:“咱们山高水阔,就此别过了——哥哥、阿梨姐姐,我好舍不得你们啊!”
“丹凤妹妹,切莫如此。”
阿梨心酸不已,哽咽说道:“珍重!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是啊,凤儿,正所谓‘天下无不散之宴席’。”
李明德勉强硬起了心肠道:“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——此时风向正好,你们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哎、哎,哪儿来的红毛鬼子,快给老子下去!”
就在此际,却听一名船工往下哄赶一名红发碧眼的外域人说道。
“船工,此人是谁,他要做什么?”
斯时的赤山浦,乃是唐朝疆域最为繁忙的远洋码头,里出外进的各国商人颇多,所以龙髯客等人也是见怪不怪地询问说道。
“快,搬上去,搬上去!”
那名洋人一面用相当流利但不甚标准的唐朝官话指挥着两名苦力,将自己的一只大行李箱子搬上船去,一面赔笑说道:“各位公子、小姐,你们好!我乃行走海上的商人奥利弗,想要搭船去往日本,你们行行好,就捎我一程吧,我船钱给你们双倍!”
“不行、不行,你们搬下去,搬下去!”
一名船工死命阻拦道:“这船是这位大爷和姑娘包下来的,不能再单独搭客了,你们不要歪缠!”
“算了,船工,咱们就捎他一程吧!多出来的船钱,就算是你们额外多赚的。”
龙髯客憨厚地一笑,不以为意道。
———分———割————线———
二十多天后的一天清晨,日本近海海域内。
“咿,船工们呢,怎么一个儿都不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