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翼疯狂地切割着潮湿的空气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每一次转动都仿佛在与这混沌的雾霭和未知的危险做着殊死搏斗。那声音尖锐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,像是要把人的神经都刺穿。
机舱里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,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,如同即将拉满弦的弓弩,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一箭。
张冲不断地调整着机枪的位置,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安心一些;何晨光则微微闭上双眼,嘴里念念有词,像是在默默祈祷战斗的胜利;蒋小鱼的双腿不停地抖动着,双手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扶手,指关节都泛白了;展大鹏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,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,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即将到来的战场上。
林泰坐在机舱一侧,双眼紧紧盯着舷窗之外。他的脸色冷峻如铁,岁月和战火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,此刻,那些沟壑仿佛也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。
那一道道皱纹里,藏着无数的艰辛与无奈,也蕴含着无尽的勇气与担当。
透过舷窗往下看,原本熟悉的边境线已经面目全非。多处浓烟如同狰狞的黑色巨龙,从地面腾空而起,在雾霭中翻滚、纠缠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。
那浓烟滚滚升腾,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咆哮,又像是恶魔在得意地狂笑。
浓烟中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和火药味,即便隔着机舱的玻璃,林泰似乎都能嗅到那令人作呕的气息。那味道钻进他的鼻腔,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。
炮火的光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刺眼,如同一颗颗流星划过夜空,却带着毁灭的力量。每一次爆炸的光芒闪过,都让林泰的心猛地一紧,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上的血腥与惨烈。
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口袋,那里藏着出发前匆忙塞进去的全家福。他的手指隔着布料轻轻摩挲着照片的轮廓,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家人温暖的脸庞。
那照片已经有些褶皱,边角也微微卷曲,可每一道痕迹都承载着他对家人深深的眷恋。
照片里,妻子温柔地笑着,眉眼间满是爱意,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黑暗;孩子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快乐,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。
每当身处残酷的战场,这张照片就是他心底最柔软的慰藉,是支撑他在枪林弹雨中奋勇前行的力量源泉。此刻,即将投身更加凶险的前线,他多想再看一眼照片里家人的模样,可轰鸣的机舱和紧张的气氛让他只能将这份思念暂且压在心底。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:“老婆,孩子,等我回来。”
飞机在距离前线五公里的备用着陆场缓缓降落,机身触地的瞬间,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,仿佛是大地在对这群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发出最后的警告。
舱门缓缓打开,一股带着浓烈硝烟味的热空气扑面而来,那味道刺鼻而又呛人,仿佛是战场伸出的一只黑手,想要把他们拽进那无尽的深渊。
林泰深吸一口气,率先踏出机舱,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。那阳光并不温暖,反而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,像是死神的目光。小队的队员们紧随其后,一个个神情肃穆,他们的脸庞被战火的阴影笼罩着。
张冲扛着那挺沉重的机枪,脚步稳健却略显疲惫,他的肩膀因为长时间负重而微微下垂,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,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深色的痕迹。
但他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仿佛那挺机枪就是他的全部世界。
何晨光紧紧握着狙击枪,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,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。
他的身体微微下蹲,保持着随时可以战斗的姿势,那把狙击枪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。
蒋小鱼背着装满弹药的背包,呼吸还有些急促,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背包带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他的嘴唇干裂,额头上满是汗珠,双腿微微发软,但他还是咬着牙,一步一步地跟着队伍。
展大鹏默默地跟在队伍中,面无表情,仿佛一座冷峻的雕塑。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,每一步都踏得很实,身上的装备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晃动着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刚踏出机舱,远处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就如同滚滚闷雷般传来,每一声爆炸都像是在大地上敲响的丧钟。
那声音震得大地颤抖,也震得队员们的心脏跟着剧烈跳动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尘土,呛得人喉咙发痛,让人几乎无法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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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泰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挥手示意队员们跟上,带队向指挥所飞奔而去。潮湿的泥土在军靴下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,每一步都溅起泥花。
林泰带着小队队员们,在炮火声与泥土飞溅中一路狂奔,终于冲进了临时指挥所。
刚一跨进那扇破旧却承载着无数希望与指令的门,一股紧张到近乎凝固的气息瞬间将他们包裹。
临时指挥所里忙成一团,空气仿佛都被无数匆忙的脚步和急切的呼喊声揉搓得扭曲起来。
通讯兵们围坐在几部嘈杂作响的电台旁,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地喊着话。其中一个年轻的通讯兵,脸颊涨得通红,额头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般暴起。
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听筒,仿佛那是连接生死的救命绳索,对着话筒拼命地吼着:“这里是前线临时指挥所,请求火力支援,重复,请求火力支援!坐标……”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嘶吼而变得沙哑,可每一个字依然饱含着焦急与渴望。旁边的另一位通讯兵,一边飞快地记录着从电波中传来的讯息,一边大声地向旁边的参谋汇报,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声与他急切的嗓音交织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