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她们就不是同一个人。
比起裙子,她更爱穿宽松的裤子。
比起绿茶蛋糕,她更爱红茶布丁。
比起看软科幻电影,她更爱灵异片。
比起龙造寺喜欢的,她更爱心理学社会学的实验报告。
凤凰院开始了自我的革命,她通过大量的阅读,摸索着自己真正的喜好。
两人同声共气的场面少了,各行其是的情形多了。
“遥加,你是厌倦了这场朋友游戏么?”
“嗯,如果蝉羽你也觉得是游戏,早点结束更好。”
于是,她成了拆组的叛徒。
可是,连真正的双胞胎,都会产生严重分歧,何况是她们呢?
就拿助人为乐这事来说,
龙造寺一直以来主张亲力亲为,但她更爱花钱让更专业的人把事办好。
龙造寺习惯于高介入度的一次性示范实践,她更愿意做低介入度的长期知识滴灌。
不知从何时起,赢下龙造寺蝉羽,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。
哪怕不认真备考,她依然可以稳压龙造寺蝉羽一头。
在各种龙造寺不擅长、不喜欢的领域取得成绩。
她的微《玻璃温室》拿下全国小学生组唯一金奖,而龙造寺的《大漠野火》成为了入围作品。
在全国沙盘设计《未来理想城》比赛中,她以柯布西耶的光辉城市设计为底板,以黄金分割率和碳中和为核心设计的融合型微社区方案,赢下了全年龄组第一名,而龙造寺主张去掉所有围墙、去掉银行和实体商业、建筑大量使用透明玻璃的透明之城方案落榜。
凤凰院很清楚,帮助自己赢得独立的,不是她自己,而是这个社会的集体意识形态。
自己正在迎合大他者的凝视和掌声,而龙造寺蝉羽,一直试图对整个世界进行穿刺治疗。
这个世界最能接受的,永远是改良式的平衡优化,而不是破坏性的革命重构。
可是,赢下龙造寺,就代表自己从她的影响中逃离出来了吗?
没有她甚至又陷入了更大的困境,她只是换了一个抽象的对象塑造自己。
她明白,早日实现【制强援弱】这个人生课题,是对自己、对龙造寺最好的回答。
可是,真正做到这点,谈何容易呢?
自我否定,以及对整个社会的厌弃情绪包围了她,编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绝望,令她窒息。
然后她遇到了比这个社会更巨大的他者。
“我只是在追求抽象的同时,又想具体的活着。”
“凤凰院,你的人生课题的崇高度,在我这里至少排前三。”
“如果能够帮得上忙,我会竭尽所能,去帮助你。”
“凤凰院同志,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。”
这样高密度的存在,从未让她感到被束缚的焦虑。维也纳的那个夜晚,他的话语组成了一根拐杖,帮她从存在困境的泥潭里彻底抽离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