暂时不作他想,裴杏儿说:“这避子药与寻常宫中用的不同,避子药的功效倒是其次,最主要的是……能堕胎。”
“堕胎?!”兰心先一步惊呼出声,“娘娘昨夜才是新婚之夜,何须——”
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之中,也是觉得齐玉璇没开口,自己就率先大呼小叫有些不合规矩,连忙请罪。
齐玉璇:“无妨,我知道了。”
若说之前还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她全明白了。
南宫念之前带着那本彤史觐见,还说她在越国就失了身子的事情,一定被有心人知道,告诉了太皇太后。
早在几十年前,齐国嫁娶就没了验元帕的规矩,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派银铃在寝宫门外守着,想着趁机进去伺候的时候,可以看看她有没有落红。
一计不成,又是在糕点中放了堕胎药,八成是想着万一自己是带着孽种入宫的,不可混淆了皇嗣血统。
于是,裴杏儿就见罗汉床上美丽动人的皇后秀眉微蹙、继而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。
裴杏儿问:“娘娘,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从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么?”
齐玉璇:“这件事我会处理,你可知道什么别的不伤身子的避子方子?我知道,你还没及笄出阁,问你这些可能有些为难……”
裴杏儿摇摇头:“才不会呢!祖父去年就教过我啦,他还说,若是未来我遇到什么不测……一定要记得用这些药,不然等大了肚子,就非得嫁给坏人不可,我才不愿意呢!”
此言一出,不仅是兰心,齐玉璇也有些新奇。
“这倒是奴婢从未听过的话,细想竟然有几分道理。”兰心率先道。
“哪知几分道理?简直是天大的道理!这可是及时止损的好法子!”裴杏儿也为裴太医的话感到与有荣焉:“娘娘服用避子药也好,娘娘年纪还小,若是此时怀孕生产,怕是生得艰难,最好晚上一两年。”
她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,说起什么生产艰难的事情也十分认真,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。
兰心被她的模样逗笑,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,“小裴太医神医妙手,连这些都懂,真是奴婢从前有眼不识泰山了。”
裴杏儿轻哼一声,像只骄傲的小孔雀,转念又问:“那娘娘,此时……陛下可知道?”
自古以来都是如此,男子不用怀孕,也不晓得怀孕生子的艰难,哪怕难产母子双亡一尸两命,也只是收收心就娶下一个传宗接代、延续香火。
避子一事,怕是陛下不会同意。
齐玉璇没有正面回答:“所以辛苦你替我配些方便的药,最好是借着调养身子为由头,不得让旁人发现了才是。”
裴杏儿立刻就明白了,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药箱,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:“臣以裴家祖上行医的清誉担保,一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,连我祖父都不告诉!”
“不过,这样一来,这配药不能用太医院的药材了,银子就得娘娘给臣出了,嘿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