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迈步上前,推开了后院的门户。
前堂之内,原本的喧闹经过了一夜之后已经消失不见。
但却依旧有着几分热闹的意味。
因为依旧有人在拼酒。
禹王的外袍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,赤着脚,只穿着一个麻布长裤,刚硬的古铜胸膛赤裸着,手上拎着一个硕大的酒坛,另一只手则箍着一个脑袋,正往那个脑袋上灌酒。
那脑袋姜临很熟悉。
是自家老头子。
可怜堂堂酆都大帝,在大罗天仙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,但面对天地间最后一位人皇,还是差了一线。
这一线并不多,至少得在生死之间才能显示出来,本不该被这么凄惨的压制。
但奈何,老头子没理。
虽然绝大多数时候,老头子都是没理都能搅三分,并精于此道的大高手。
但因为姜临的原因,面对自家徒儿媳妇的祖宗,先天就弱了三分气势。
没奈何,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。
本不想理会这两位灌酒的大佬,但禹王却不会放过探头探脑的姜临。
“臭小子。”
禹王横了姜临一眼,姜临也只能乖乖的走出来见礼。
惹不起啊,且不说完全打不过,就算是以后能打过了,也不敢动手。
“怎么,看老夫给你师父灌酒,你看不过去?”
禹王哼了一声。
“好徒儿,速速出手救为师!”
老头子硬生生抬起头,嚷嚷道:“姒文命你个混蛋!你特么有种放开老子!老子给你粑粑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!”
禹王毫不在意老头子的“威胁”,只是看着姜临。
“家师龙精虎猛,禹王精神烁立,正是酒酣面热之时,晚辈便不打扰了。”
姜临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家老头子,脚下一动就要跑路。
“小子,赶时间也不要着急过了头。”
身后,传来禹王稳重的声音。
姜临停下了脚步。
“天,还没那么容易塌下来。”
“老夫等你,还没死呢。”
姜临听完,转过身,默默的行了一礼,而后转身离去。
禹王目送他离开,手上也松开了力道,也不管那吱吱哇哇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的老道人,只是坐了下来,手里端着一个酒杯缓缓的喝着。
“怎么,心里不爽利?”
老道人坐在了他面前,呲牙笑道:“这事,是老夫做的亏心,你若是真的解不开心结,便是狠揍老夫一顿,老夫也不还手。”
“老夫并非小肚鸡肠之人。”
禹王摇摇头,看着姜临离开的方向,皱眉道:“只是觉得,不该把这么大的压力放在一个孩子的身上。”
“他是你的弟子,跟你儿子也没差,但他更是一位人族,如今也是老夫的晚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