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,暖儿对他的肯定与推崇,似乎从未变过。
“放眼整个朝廷,能有如此才学的官员,有几人?”
数次科考,真正脱颖而出,入了他与父皇眼的,也无非就那么一个而已。
答案呼之欲出。
这下,换苏倾暖愣住了。
官员?
他不是陈仲良的幕僚?
“这个人——”
她试探着问,”我认识?”
莫非——
是他?
云顼刮了刮她的翘鼻,“何止认识,还很熟悉。”
否则,他何至于吃味?
这下,苏倾暖彻底反应过来。
她愣了愣,不由失笑。
以他之才,要作出此等文章,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了。
“只是——”
她很快敛去笑意,“牵扯进陈党一派,对他并无好处。”
陈党臭名昭着,早晚会被清算。
他替陈忠良写下这奏章,就成了人们眼中的“陈氏党羽”。
到时候,想要撇清关系,怕是不容易。
更何况,他若有想法,完全可以自己上书皇上,大可不必将这功劳让于陈忠良,白白便宜了他。
事实上,这改制若由他来负责,即便时机不对,成效不那么大,但最起码,也比落在陈忠良手中要好的多。
甚至完全可能是另外一副景象。
“作为三省长官,他很难置身事外,深陷泥潭,是早晚的事。”
云顼温声解释,“陈忠良此人志大才疏,却不愿甘于平庸,自任右相起,就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,惊艳天下,名垂千古。”
骤然得到的权势膨胀了他的野心,助长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,让他以为实现这一切,轻而易举。
但毫无疑问,他是一个一个见识短浅、昏聩无能、见利忘义的小人。
也正是如此,初凌缈和梅皇贵妃才会将这个祸乱大楚的任务交给他——
想要在不知不觉中毁掉大楚的根本,最快速的方法,就是推翻现有的政策与法度,引起所有人不满。
如此一来,不用他们再做什么,大楚自己就会彻底乱下去。
“其实之前,陈仲良就向父皇提出过要改制的建议,只不过因为太过天马行空,被父皇驳回了。”
“他应该觉得,与其让陈仲良胡乱折腾,倒不如趁机将自己的主张提出,借他之手推行下去。”
大楚立国两百年,如今虽还是一派海晏河清的景象,但隐藏在繁荣之下的种种弊端陋规隐患,也的确触目惊心。
土地侵占,户籍混乱,财用不足,官场冗滥,军弱将惰。。。。。。
关于这些问题,他懂,父皇也懂。
包括朝野许多有识之士,也不是完全看不到。
只是,改制,也需讲究时机和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