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霜凛盘膝在一棵老树的长椅上,闭目打坐。
“霜凛姐,青阳,不,萧北梦这是什么意思,他是准备把我们一直软禁在这里么?”呼延敢把身旁能够够得到的石子都扔完了,坐起身来,嘟囔出声。
他从郁行令的口中得知青阳就是萧北梦后,一个纠结在心中许久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。
来到漠北将近七年,前面的日子里,他一直顺风顺水,军功不断,升迁不停,好不得意。
当时他就在想,来漠北之前,自己似乎一接近“青阳”就事事不顺,原因很可能就是“青阳”克他。于是,他便一溜烟地来到了漠北,远离了“青阳”。
其结果,诸事顺遂。
但是,就在不久之前,在断河关之下,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栽进坑里,一败涂地。
被关在黑沙军的中军大营的时间里,他已经推翻了之前的推测,觉得自己冤枉了“青阳”,自己的不顺与“青阳”并无联系。
但是,郁行令的一番话,让他直接傻眼,原来,真的是“青阳”在克他,只不过,“青阳”只是一个化名,正主居然就是最近在天下拨弄风云的萧北梦。
呼延敢见到佟霜凛不搭理自己,又接着问道:“霜凛姐,你说萧北梦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“你想知道答案,就自己去问他啊。”佟霜凛终于睁开了眼睛,瞟了呼延敢一眼,不耐烦地回应。
这几天以来,呼延敢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问过这个问题了,这让她烦不胜烦。
“我若是能出了这个院子,我肯定会去问他。”
呼延敢走出了凉亭,骂骂咧咧地说道:“萧北梦真不是个东西,枉我把他当成兄弟,他隐瞒身份骗我不说,还在断河关把坑得那么惨,若是让我见到他,我肯定饶不了他!”
“你打得过他么?”佟霜凛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。
呼延敢神情一滞,继而甚是硬气地说道:“君子动口不动手,只要道理掌握在手中,走遍天下都不怕,等我见到萧北梦的时候,我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他,我要让他知道,我呼延敢可不是好招惹的,…………。”
呼延敢正说得唾沫横飞,却见到佟霜凛突兀站了起来,把目光投向了院门的方向。
他也连忙将目光转了过去,赫然看到,有一位身材修长、面容俊朗的白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,正是萧北梦。
呼延敢张了张嘴,正要开骂,却见到萧北梦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,面带浅笑,一双眼睛漆黑闪亮,亮如星辰。
这是呼延敢第一次见到萧北梦的真面目,但没来由的,他一眼就确定,自己的债主来了。他本来一肚子的怨气,但自知打不过萧北梦,便准备在嘴上挖苦嘲讽萧北梦一下,但当与萧北梦的目光一对视,他原本紧绷的脸顿时挂上了笑容,本来已经想好的犀利台词瞬间被他本能地推翻,尽量委婉地说道:“青阳,你这家伙竟然隐藏得这么深,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?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肺,肝胆相照,如今,我到了你的地盘做客,你竟然把我晾了这么多天,也太不够意思了吧?
你可记得,当初在帝国,为了把你安然护送到听风城,我可是不惜代价,动用我们家族的关系,调派出一支军队来保护你,这规格,已经不能再隆重。”
萧北梦微微一笑,“呼延敢,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,你可不是来我的地盘上作客,你是被我的部下给俘虏了。”
“萧北梦,兄弟一场,用俘虏二字来称呼,是不是有些过了?”呼延敢斜眼看着萧北梦。
萧北梦没有再理会呼延敢,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佟霜凛,轻声道:“又见面了。”
“相见不如不见,我倒是希望‘青阳’早已死了。”佟霜凛面无表情,声音之中带着冷意。
萧北梦的脸上现出了歉意的表情,“霜凛,在黑沙帝国,我并非刻意隐瞒,乃是形势所迫。本来想过要向你告别,只不过,我也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之快,…………。”
“萧世子,我乃黑沙帝国黑驼殿的念师,请你以佟念师相称。”
佟霜凛冷声将萧北梦打断,“你要如何处置我们二人,赶紧下手便是。”
萧北梦苦笑一声,道:“我没有想过处置你们,不过,郁行令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很多,如今,赫连魁正率众而来,他对悟道神树下手,已经背弃了黑沙帝国,背弃了黑漠。同时,你们佟家和呼延家因为定北城的战事,恐怕逃不过被赫连魁的清算。
所以,我现在把你们放回去,赫连魁恐怕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“萧世子,你这是在劝降我们么?”
佟霜凛的脸上现出了嘲讽之色,“可杀不可辱,要我佟霜凛向你们投降,想都不要想,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萧北梦沉默了一会,而后将目光看向了呼延敢,问道:“你也是这样的想法么?”
呼延敢咽了咽口水,似乎豁出去了,音量明显提高地说道:“萧北梦,如果我不投降,你真打算杀了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