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柜玻璃映出林惜蜷缩的背影,她后颈的红疹已经连成片,像被沸水烫过的虾壳。
蒋思曜紧紧攥着她的手。
“小周啊,”老中医突然用普通话叫人,“去灶披间把紫铜药吊子拿来。”
小周踢翻了角落的搪瓷痰盂。
不锈钢盖子滚出去老远,惊起竹帘后打盹的虎斑猫。
老人正用软布蘸药酒给林惜擦手腕:“姑娘忍一忍哦,这个土三七药酒虽然痛,但是消肿快呀。。。“
林惜咬着的下唇已经渗血,却还强撑着对老中医微笑。
那个勉强扬起的嘴角像刀片划在蒋思曜心口,她苍白着脸说“没事。“
医馆的中药味伴随着晚风冲入鼻中,粘在蒋思曜汗湿的后背上。
他望着处方笺上龙飞凤舞的字体,第一次希望这间充满樟脑味的百年老馆真如匾额所说。
老中医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圆框眼镜,:“小姑娘回去要当心点哦。”
她转身从药柜最上层取下青瓷药罐,手指沾着药粉在玻璃柜台上画圈,“格个药粉要用凉白开调成糊糊,侬爱人帮侬擦身上发红的地方。。。”
“擦到红斑退特就不用擦了,一日三趟,一趟两包——”
他们拿了粉末的药方和一瓶液体药酒。
林惜吃过药这才回家。
临走前,蒋思曜多扫好几百给老中医,两人这才离开。
蒋思曜仍不放心,微微俯身看她:“有没有觉得好些?”
林惜声音闷闷的:“嗯,好多了。”
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,只是他一直紧张她,她只好这样说,不想让他过于担心。
身上的红疹依旧刺痒难耐。
车子停得有些远,两人需要步行一段。
车子停在靠外,他们还要走一小段的路程。
走到一家店铺门口,她停下脚步,晃了晃他的手,蒋思曜还在紧紧牵着她的手,明明她很热了却还是没挣扎开。
一家冰淇淋店。
“想吃,买一个。”林惜一脸可怜地看着他。
“还不能吃。”
“我以前过敏时也吃的,凉凉的反而舒服。"她不死心地解释。
“医生刚才怎么说的?等好了再买好不好?”他放软语气,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。
林惜心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,她看着继续牵着她往前走的男人,有点生气。
她挣脱开他的手,自顾自地走。
“生气了?你喝了药,药性相冲,还不能吃冰的,听话点。”他还是轻声哄她。
林惜最抵触的就是“乖点、听话点”这样的字眼,更不想搭理他了。
他再一次去牵着她的手,林惜躲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