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襄知她气还未消,不敢再惹她,回头把鸣鸾唤了过来,面沉如水:“刚刚窥伺爷行踪的那个书生你看到了?”
鸣鸾低头应“是”。
卫襄冷笑:“你告诉廖怀孝,派人悄悄把他看起来,等爷事情办完再来处理他,若他敢逃跑……”森森寒气从他目中一掠而过,他冷然道,“格杀勿论。”
鸣鸾依言而去,卫襄又吩咐道:“把东西拿出来吧。”
江苒忍不住看了一眼。鸣叶掀开底板上的毯子,从暗格中拿出一叠信来,恭敬地放到卫襄面前。
卫襄抓过最上面的一封信,扯开信封,一目十行地看起来。
鸣叶动作不停,又取出笔墨,安静地跪坐在一边为他磨墨。
卫襄随手取过笔,龙飞凤舞地在信末回了几个字。
江苒一眼扫过,隐约看到他写了“赵王”两字,急忙避开眼,不敢再看,心头不由突突乱跳。
一个月后就是“万寿节之变”,卫襄莫非已经在怀疑赵王了?
她心里隐隐不安,卫襄处理这些事为什么完全不避忌她?
时间就在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与笔尖划过的沙沙声中流逝。
江苒坐得浑身发僵,忍不住挪动一下。卫襄若有所觉,头也不抬地道:“你要是累了,躺下歇息一会儿吧。”
江苒嘴角微抽,有他在,她怎么躺得下来?
卫襄回完一封信,搁下笔,看向江苒:“不想躺?不然让鸣叶拿点心给你吃?”
江苒摇了摇头。
卫襄踌躇:“我记得还有一匣子明珠藏在这里,不然拿给你打弹子玩?”
江苒哭笑不得,这位爷是拿她当小孩子吗?又是吃食,又是打弹子的。虽然打弹子的材料着实让人侧目。
卫襄看她神色,脸色变了变:“打弹子也不喜欢?你总不成想玩谢五送来的那些东西吧。”
江苒实在服了这位小爷。本来心中还有气,不想理他的,闻言,叹了口气:“卫公子,您实在不必管我,我这样就很好。”
卫襄皱了皱眉,看向手边还没处理完的文书,忽然有了一个主意:“反正你也闲着无事,不如帮我磨墨?”
江苒愕然。
卫襄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:“省得你一直坐着不动,骨头都要生锈了。”
鸣叶乖顺地垂着头、弯着腰向后退去,让出位置来。
卫襄含笑道:“苒苒乖乖的,听话。”
江苒一听这“乖乖”两字就头痛,咬了咬唇,不情不愿地起身,跪坐在鸣叶刚刚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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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襄觉得自己让江苒磨墨是个坏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