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婉低着头豆大泪珠啪嗒啪嗒砸在账本上,半页纸全都糊了也不知道自己独自伤心了多久。谢宁一见她这样可怜摸样,脑袋都白了一瞬,他故作镇静地安慰道:“谁惹你生气了?”
“我不能生气吗?”
许婉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头,一张白净的小脸都哭花了,“我的丈夫狎妓,还把外面、外面的女人都买到了家里来,我不能生气?”
“能能能!可太能了!”
这会许婉就他的祖宗。
他的活菩萨。
谢宁着急地抓了一把许婉的手,却被不轻不重地甩开,谢宁又抓,一边抓一边飞快地狡辩,“媳妇儿,婉儿,你得听我解释,我是去青楼了,可只是喝酒,我洁身自好着呢,外头的女人我一个手指头都没碰!”
许婉的手这回可算是被他抓着了。
“那怎么还领家里来了!”
许婉哭的眼睛鼻子嘴巴全红了,带着大肚子伤心的摸样可怜死了,“还说你没狎妓,没碰你能带回家里来?”
从前许婉不是不知道,谢宁偶尔应酬的时候会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,但他每日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自己打理的,脱没脱光碰没碰外面的女人,她都清楚,可昨晚……
他分明都是洗干净回来的!
“真没碰!”
谢宁竖起手指,信誓旦旦,“我对天发誓,要我真碰了外头的……”
“不许你胡说!”
好的不灵,坏的灵,许婉立刻捂住了他的嘴。
这不还在乎他么。
谢宁嘿嘿一笑。
所谓婚姻,之余男人保障家庭的秘诀,不外乎就三个,对不起,我爱你,买买买。
好一顿剖白,上天入地只爱许婉一个,谢宁又跟许婉详细说了火线街的事,吓得许婉又要重新检查谢宁身上的伤口,“所以你脖子上的伤不是打架弄的?是那个叫高识檐宰相的儿子打的?!!”
许婉霎时间怒气滔天,连哭都顾不上了。
“打我相公,那么多人欺负我相公一个!”许婉扶着肚子登时起身就要往外走,她使劲抽了抽鼻子,“我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要没有爹!我差点就要当寡妇!我要找我二哥、我三哥,他们凭什么打你!”
谢宁一看这架势,赶紧把人抱住,连声安慰,“好了好了,你三哥远在安边,你哥儿神出鬼没,你上哪儿找他们去,再说我今个跟成勇他们已经把姓张的一伙人收拾了一顿!”
“那个姓高的来日方长,好了,好了,媳妇儿……”
花了好半天的力气,总算是把许婉给安抚住。
谢宁再次走出房门的时候,都感觉自己重见天日,平日里温吞如羊羔似得许婉,生起气来,竟然阵仗这么大。
周洪一一直忐忑地等在外面。
毕竟谢宁叫他赎人的时候,可是告诉了叫他避开夫人。
李成勇吴俊源则是看好戏似得,站在外头等着看谢宁的笑话。
几个男的还没吭声,地上的姑娘便膝行到谢宁脚边扣头道:“多谢公子大恩大德,救红绡出青楼,红绡不敢奢求伺候公子床前,只求公子给红绡一个安身之所,求求公子,求求公子……”
谢宁一听,恨不能立刻捂住她的嘴,他站在台阶上威慑十足地道:“小点声!”
他才刚把许婉哄好。
要再来一场水淹金山,那他今晚都上不去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