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锦的脸颊在粗粝的墙壁上轻轻蹭了蹭。
她说:“你原谅爷爷好吗?”
季宴寻抿了抿唇。
“季宴寻,爷爷这些年过的也很痛苦。”
“你在那一天失去了父母,可是,他也同样在那一天失去了唯一的儿子,你以为当他亲口说出救你放弃他自已的孩子时,他不难过吗?”
“可你的身上承载了两代人的希望,不论是你父亲还是你爷爷,第一选择都只会是你。”
第一次,季宴寻泣不成声。
那一个个痛彻心扉的夜里,他连哭都不敢太大声。
对爷爷的怨恨,都会加倍反噬到他自已身上。
他好像从来都不是因为恨他而不去见他,而是每次见到他,那份心底的罪恶感会加倍让他生不如死。
“季宴寻,爸爸妈妈让你活下去,一定不希望你终日活在自责和悔恨中。”
“爱你的人,从来都不会怪你。”
“你也别怪你自已,可以吗?”
胸膛的钝痛一遍遍被刷新,季宴寻疼的连话都讲不出来。
陈靓一边帮忙搬上面的碎板子,一边抹眼泪。
“舒锦。”
季宴寻的声音颤抖到破音。
舒锦应道:“我在这儿。”
“等你安全出来,我什么都答应你,你先休息,留存体力,乖。”
舒锦勾了勾唇,漆黑的眼眸中染着浓重的无奈。
她闭上眼,这一通话说完,她的确没什么力气了。
嗓子干燥到刺痛,眼前一阵发黑。
狭窄的空间,连呼吸都要很用力。
季宴寻不停地在跟她讲话,舒锦时不时敲击一下墙壁,告诉他自已听到了。
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……
“姐姐,姐姐,你怎么了?”
“姐姐,你醒醒!”
墙壁里传出小朋友的惊呼。
季宴寻心被揪紧,“舒锦!
你别睡,马上就好了!”
他冷厉的目光仿若要吃人般,愤怒朝救援的人扩散。
“都他妈四十分钟过去了,还没好吗!”
寒冬腊月,一行人满头大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