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锦没听他的话。
“季宴寻,其实我都想好了,等我从川南这边回去,我们就结婚。”
她轻轻柔柔的声音,隔着厚重的墙壁,清晰地传到了季宴寻的耳中。
略微嘶哑的声音,带着淡淡的疲惫。
季宴寻喉结滚动,“这可是你说的,回去之后我们就结婚。”
多讽刺啊。
他幻想了无数次的求婚场面,想象着舒锦会不会答应他。
那个破碎了十三年的家,终于有人能帮他填补,却又是在这种环境中让他梦想成真的。
“这边可以,来人,把这边清理一下。”
“上面建筑物压得太多了,检测一下从这儿挖个洞会不会坍塌。”
“不行,这半边承重不够!”
周围嘈杂的人群在商量救人的方案。
舒锦好像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,世界安静的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“季宴寻,我好像又给你添了麻烦,明明想帮你解开心结,但最后又害你担心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
季宴寻张口呼吸,尽量不让声音颤抖,“一点都不麻烦。”
“季宴寻。”
舒锦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。
“我在。”
他一遍一遍的回答。
舒锦说:“那件事,不是你的错。”
一滴泪从眼眶滑落,季宴寻整个心仿佛被舒锦攥在手里,只要她愿意,就能轻易捏碎。
“没有哪个父母会看着自已的孩子陷入危险的,妈妈当初毫不犹疑地朝你扑了过去,爸爸斩钉截铁地要保全你的性命,是因为他们爱你。
他们愿意为了你,放弃自已的生命。”
耳边是母亲温柔的嘱托:“以后我们阿宴要好好生活,好好长大。”
“我在川南遇到了一个姐姐,她因为当年的地震失去了一条手臂,失去了她所有的家人,但是她在很努力的生活。”
“她说,灾难后的创伤好多人都走不出来,会有人承受不住寻死。”
“季宴寻,其实那天晚上我骗了你,我不是梦到了鬼,我梦到了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顶楼,我怎么朝你跑都跑不到。”
季宴寻没想到,有一天,舒锦噩梦的根源会是他。
她当时对他说:“季宴寻,你要好好活着。”
原来,是因为他梦到他跳楼了。
“我不会死。”
季宴寻窒闷地说:“我会好好活着,我要活着才能保护你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