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7月的深圳,烈日把渔村的石板路晒得发烫,咸腥海风裹着椰香扑面而来。
侯玉婷踩着磨破后跟的高跟鞋,挎着塞满采访本的帆布包冲进渔村,一眼就瞧见树荫下的苏念之。
只见她正咬着铅笔头,对着铺满贝壳的石桌研究图纸,浅蓝色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,活脱脱一幅“误入渔村的仙女图”
。
侯玉婷顿时柳眉倒竖,转头瞪向搓着手傻笑的陈暮,京片子里带着火药味:“陈村长!
你可真行啊!
拿啥把清华的金凤凰骗到这旮旯?难不成用海风当聘礼?”
她夸张地张开双臂比画,正巧一阵风卷过,把不远处晒鱼干的竹匾吹得叮当作响。
陈暮嘿了一声,这大记者咋地了,吃味了:“侯记者您这话说的!
我们渔村别的没有,诚意管够!”
他突然眼睛一亮,拽着侯玉婷就往村里跑,脚下的人字拖啪嗒啪嗒拍打着石板路,“走!
让您见识见识啥叫‘舌尖上的渔村’!”
两人拐进一间飘着浓郁香气的竹棚,竹篾墙上挂满油亮的咸鱼干,陶罐里的虾酱咕嘟冒泡。
陈暮抄起长勺,从冒着热气的大锅里舀出一勺蟹粥,金灿灿的蟹黄混着浓稠的米粥,撒上翠绿的葱花和炸得酥脆的小虾米:“尝尝这现捞的青蟹粥!
比你们京城的豆汁儿带劲多了!”
京城豆汁,那可是和西湖醋鱼并称——主打一个能有多难吃——的倔脾气而存在。
侯玉婷捏着鼻子往后躲,高跟鞋在满地贝壳上打滑:“您可拉倒吧!
这味儿能把人熏个跟头!
我看您就是想拿黑暗料理‘谋害’清华才女!”
她夸张地捂着胸口,余光却忍不住瞥向苏念之——后者正捧着粗陶碗,吃得满嘴流油,连说“太鲜了”
。
陈暮见状,又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金黄的蚝仔烙。
滋滋作响的蛋液裹着肥美的海蛎,撒上炸得蓬松的芋头丝,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:“瞧见没?这可是渔村的‘黄金招牌’!
苏小姐来的第一顿就吃了两大盘!”
说着还故意把盘子往侯玉婷跟前推,油星子差点溅到她的的确良衬衫上。
“您这是想让我毁容啊!”
侯玉婷跳着脚躲开,裙摆扫翻了墙角的鱼露瓶。
陈暮手忙脚乱地扶瓶子,嘴里还不服气:“不识货!
这鱼露可是我们的‘液体黄金’,炒菜炖肉离了它可不行!”
他突然抓起旁边的烤鱿鱼,鱿鱼须还在炭火上滋滋冒油,“来!
尝尝这个,比你们王府井的冰糖葫芦带劲!”
侯玉婷捏着鱿鱼须,像碰烫手山芋似的小心翼翼咬了一口。
瞬间眼睛瞪得溜圆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:“嗯。。。还真。。。有点意思。。。”
话没说完,陈暮已经举着一碗海胆蒸蛋凑上来:“早说嘛!
这海胆可是海里的‘软黄金’,苏小姐设计图纸累了,就靠这个补脑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