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时代前沿的王者总要筹谋天下,思常人不能思之。
不过朱寿的性格向来不是会自我困扰的,很快就打碎对未来的烦闷。
他向来豁达豪爽,心想自己当过天下共主又浮沉于绿林草莽,什么样的得失落差没经历过。
过去是段历史就让它过去吧,明天是个谜团,而他自信当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。
夜幕渐沉,月明星稀,篝火不熄,点亮了后半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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蓟城百姓看到大军回城的那一刻,人们无不松了一口气,契丹人留给他们的无敌印象太深了。
他们总是担心这得之不易的生活逝去,契丹人凶暴地杀回来,然后大家再变成汉人地主与契丹贵族的仆从与资粮。
朱寿披着赤甲骑马进城,与街边人士交流,谈论着前方大胜。
他那庞大的身躯与不羁的笑容让百姓看得心安不少。
越来越多的红巾军从城门进入,他们大多带着分配的战利品。
“杜迁,你这傻大个去哪弄了身人五人六的盔甲?”
路边一个与杜迁相熟的老头问道。
杜迁只是傻笑,他太高了,比朱寿还要高一丢丢,类似的盔甲太少了,之前穿的是不合身的。
现在拔了一件契丹具甲穿上,颇为神气。
“哟,三郎的这匹白马好俊哦?”
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对着石秀说道。
石秀羞红了脸,他拼命三郎闯荡江湖没怕过,此时却怂了。
“公孙大娘,这只羊就拜托您照顾了,有些遗孤就拜托您帮忙周济他们些热羊奶……”
朱寿将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羊牵给一个穿着朴素的温和老妪。
“大王做得是大事,老身只能尽些绵薄之力,不过老身的儿子是有本事的,日后定让他襄助大王。”
“好,一言为定!”
…………
欢呼与谈笑之后是沉默,当后军全部进城后,城门合拢的那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心碎。
没回来的无疑是战殁了,有人欢喜有人悲。
原本庆祝的人群收起了庆祝声,而那些有家人战殁的只是默默回家。
造反会死人,这个时代死人太常见了,没有饿死或是被吃掉已经不错了。
“王伦,抚恤工作要做好,尽量做好。”
朱寿说道。
他也知道义军现在的处境很难做好抚恤,只能说是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