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,谢海涯比出大拇指,“为兄自愧不如啊,我要有你这脸皮,现在起码是七品仙符。”
“师兄又骂我。”
薛向臊眉耷眼。
“还真不是骂你,科考一路,谁不认些座师?这本是正常。”
谢海涯感慨道,“我只是没想到,你是荤素不忌,连魏央这个武夫,你也能拜认为座师。”
薛向才要说话,谢海涯摆手,“我还真不是批评你。
宋师伯说,圣人教诲,多煌煌大道,奉行得久了,人都迂了。
浑然忘却,君子行事,有经有权,能如意变通者极少。
似你这样,行事不拘,却又合着道理,叫人挑不出毛病。
这是一种本事,我便是想学也学不来。”
薛向紧紧抓住谢海涯胳膊,“师兄,我只能说理解万岁。
其实,还有个赛道?我还没涉足,您可以独美。”
“什么赛道?”
谢海涯头一次听“赛道”这个词儿,但立时领会意思。
“寒柏赛道。”
“寒柏?”
“有一人名寒柏,一路行来,认下干爹无数,遂得一片坦途。
我老师认得再多,也终归不如人家干爹多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
谢海涯轻啐一口,指着薛向笑骂,“你小子这言笑无忌的性子,宋师伯见了一定欢喜。
他老人家常说,我们都是读书读迂的,离假道学、伪君子就剩十步。
你小子,我看是恰恰相反,离真小人,就剩了十步。”
“师兄教训的是。”
薛向暗舒一口气,这关总算是过了。
“你可想好了,当真要去绥阳。”
“想好了。”
“好,我去办。”
当天傍晚,九分山的人,就到了薛宅,接他上山,来的正是第二院的。
第二院专司体制整理,他们来,意味着他的新职下来了。
果不其然,在红桃厅,第二院副院尊张希,宣读了对薛向的任命。
他的新职是,绥阳镇第十一室室长,七天后,第二院派员,送他前往绥阳上任。
得获新职后,薛向第一时间赶去梅花厅,才上到青坪,便瞧见谢海涯立在梅花厅门口观山景。
夜黑风高,山林乱舞,莎莎乱人心绪。
“多谢师兄。”
薛向疾步近前,俊脸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