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往往比鬼可怕。
湘兰升像是想到什么,“我有个朋友刚好留在洛城,上次直播他加了我,打了招呼才发现是小学同学。”
“他现在刚好是律师,还挺专业来着,我帮你联系他。”
湘遇笑了笑,点点头。
自从弟弟弟妹走了,老太太又相继离世,这么多年,她似乎没有娘家人,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,也只有这个侄女偶尔慰问她,此刻她心底又软又酸。
见她红了眼眶,湘兰升也不好受,笑着跟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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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权家,湘遇上楼,门口又是一些塑料袋装着的酒瓶,她睨了一眼,拿出钥匙开门。
沙发上躺着个酒鬼,胡子拉碴,袜子地上一只,茶几上一只。
房门打开,权茂从里面出来,穿着个短裤拖鞋,“妈,我们吃什么呀?你快做饭。”
“自已做。”
她开口,平静没有波澜,沙发上躺着的死猪没有半点儿要醒的意思。
权茂流里流气开口:“你跟爸离婚,我跟着你。”
妇人没理他,径直走进侧卧。
权茂跟着走进,见她在收拾行李,“妈,你要搬走啊?”
湘遇深叹了口气,抬头见镜子里的自已,背脊原本是端直的,这些年好像弯了些,像有担子压在肩上,直不起腰。
回眸,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。
“再过两年你就三十了,妈没有义务再养着你,我想一个人。”
权茂紧蹙着眉头,“这是你该说出的话吗?我是你生的。”
湘遇没再多说什么,微敛着眸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,手上动作不停,多说无益。
看着桌上有个礼盒,他拿起,打开是一条项链。
“谁送的?”
妇人看了一眼,上前从他手上拿回,“别乱动。”
权茂勾了勾唇,“妈,你不会给我找了个继父吧。”
话音刚落,一巴掌已经扇在他脸上。
“我扪心自问,从小待你细致入微,三岁教你识字,五岁陪你上台演出,生怕哪一点没教好你,亏待了你,对你有求必应,你外婆在时,哪一次不是夸赞你,要什么给你什么。”
男人绷紧下颌,神情里带些不服。
嗤笑开口,“外婆当面一套,背后一套。
那么多积蓄全都留给湘兰升,从来没想过我这个外孙。”
湘遇摇摇头,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,“你外婆留给你的东西,你自已去问躺在沙发上那个人,他怎么给你赌出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