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不管人们高兴不高兴,悲伤不悲伤,总是无惧风雨,日出日落,按部就班的进行。
时光过得真快,天真的猪场,生意兴隆,每天都出售几只肥猪。
天真的老婆,肥大壮实的身躯,一天腆着大肚子,帮着天真干活,天真心疼说道:“翠花,你不方便,在家里好好休息,别动了胎气。”
翠花黝黑的脸庞,不屑一顾的说道:“没啥,多干活,活动筋骨,有利于生产,你看看那些羊啊、猪啊、狗啊的一天到晚活动,生产的时候,屁股一撅,就巴拉下来,多容易,我也没有那么矫情,医生说了,只要胎位正,要多干活,多运动。”
天真憨笑着说道:“你过来让我听听,咱们的孩子啥情况?”
翠花落落大方的腆着肚子走过来,撩起衣襟笑着说道:“耳朵贴在肚皮上听听,咱们的孩子在里面活蹦乱跳呢!”
天真小心翼翼,贴着耳朵,侧耳倾听,果然,小家伙在里面,咚咚咚的跳动着。
天真兴奋地抱着老婆爱抚般的摸了摸,心情激动的说道:“翠花,你说咱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
翠花说道:“不管三七二十一,什么都行,要是男孩就叫天顺,要是女孩就叫天香。”
天真笑着说道:“我希望是个男孩,不然我老了干不动了,谁来接咱们的班。”
翠花白了一眼,不满的说道:“你就知道老老实实的养猪,多没有出息,我希望我的儿子,将来好好念书,考个大学,当个乡长县长什么的,人五人六的前呼后拥,多体面啊。不能像咱们整日里起早贪黑,爬天跪地,在臭气熏天的猪圈里,忙里忙外的,多累人啊!”
天真辩解说道:“千里做官,为了吃穿,鸡狗尿尿,各有各道,官也不是好当的,我一天养猪,天不管地不收,自由自在,想怎样就怎样,只要有钱赚,多踏实,多开心啊!”
翠花说道:“看把你美得,我是认命了,跟上当官的是官娘子,跟上屠夫翻肠子,跟上你,我一天就是喂猪的。”
天真笑着说道:“只要一天有白花花的票子,装进口袋里,受点苦算得了什么,心里热乎着呢。”夫妻二人交流的想法,憧憬着未来。
宝儿由于家境哥困难,托人再三,即使十分的不情愿,最终无奈找了一个哑巴媳妇,过着平淡的日子,他习惯了在砖厂的劳动,一天起早贪黑,汗流浃背的干着力气活儿。
生活总是在无常中有常,有常中无常前行,人永远不知道灾难和幸福那个先来。
春风得意中常常平地响惊雷。
胖大嫂的饭馆生意红红火火,顺风顺水的时候,一年的秋天,老公石锁,早上起来,听了天气预报,说是有雷阵雨甚至大暴雨。
石锁仰望天空,东边的红彤彤的太阳从斑斓多彩的朝霞里,冉冉升起,天空湛蓝湛蓝的,没有一丝云彩。
他心想,这蓝蓝的天空里,哪有什么雨,气象预报有时候也不准,这一回,会不会再闹个笑话,带着一脸的不相信,赶着他的一百多只羊儿,进了老虎山,那里水草丰美,是个放羊的好地方。
他带着馍馍水壶,特意煮了几个鸡蛋,买了两包榨菜,嘴里唱着不着调的曲子,兴冲冲赶着羊群而去。
谁曾料到,到了下午三点左右,老虎沟乌云密布,黑云翻滚,狂风大作,霎时间暴雨如注,倾盆而下,老虎沟洪水浊浪滔天,滚滚而下。
石锁大惊失色,后悔不迭,一个个羊儿消失在洪水里,情急之下,六神无主,他奋不顾身跳下去救羊,呛了几口水,被一个浪头打翻,栽了下去,再就没有起来。
噩耗传来,柳满月急忙打电话叫来李昆,她面色苍白,哭着说道:“石锁出事了,完了完了,全完了。妈呀,老天爷啊,这是为什么啊?”
李昆急忙给高野打了一个电话,高野开车闻讯赶来,三人急忙回到了胖大嫂的家里。
暴雨过后,好心的人们,从洪水淤泥中,拖出石锁,停放在沙滩的一边,人已经毫无生命体征。
到了出事地点,柳满月扑到跟前,捶胸顿足,哀号悲鸣,哭得撕心裂肺,死去活来,那一百多只羊,凌乱的横七竖八的躺在沙滩上,飘在水坑里。
村上的领导,乡上的领导也都纷纷赶来,查看灾情,嘘寒问暖。
柳满月抓住乡长的的手,悲哭哀嚎说道:“老天爷呀,我的男人,我的羊群,我的命咋这么苦啊,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!”
乡长面容悲伤的说道:“阿姨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这样的祸事难以预料,事情已经发生了,乡政府根据你们的灾情,研究研究给予救助,事情办完,你提出申请,我们商量解决,力争把你们的损失降到最低。”
村上的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,在一旁叹口气,劝说道:“娃娃,事情摆在这里,你还是要强打精神,把石锁的事情办了,这大热天的,人是放不住的,赶紧请阴阳风水先生,择日子,找地方下葬。”
柳满月六神无主,不知如何是好。
李昆老练沉着冷静的说道:“高经理麻烦你,火速到棺材店,准备寿材。再到寿衣店,准备寿衣一套,无论多少价钱赶紧拿来给逝者穿上。再者租一个冷冻棺材。”高野领命而去。
老者对柳满月说道:“娃娃,别哭了,咱们咬着牙办事,一般情况下亡者在外遭遇不测,都不往家里拉,这样对后人不吉利,咱们就在村边较远的地方,搭一个帐篷,就在那里发丧。”
亲戚们前来帮忙的,有几个上了年纪的,喊着柳满月亲戚,买了几瓶酒,几个口罩,几个手套,拉来一大桶水。
把石锁浑身上下擦拭得干干净净,等着高野回来。
高野风驰电掣,心急火燎,匆匆忙忙,定好了棺材,在寿衣店买了全套寿衣,定了一副冷棺,急速赶来,大家帮忙,穿好衣服,放到冷棺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村子旁边的一个空地上,扎了一个帐篷,布置好灵堂,已经是晚上。
阴阳风水先生赶来,掐指一算说道:“明天一天后悼念,后天凌晨下葬,再也没有什么好日子。今天晚上请人,明天打墓,时间紧促,一切从简。”
突如其来的变故,像是一个闷棍,重重地击打在柳满月身上,她像瘫了一般,有气无力,李昆看不过去,就打发几个亲戚把搀扶回去,这一夜,李昆和高野,柳满月的儿子女儿,还有其他几个亲戚,在帐篷外守了一夜。第三天凌晨,天麻麻亮的时候起灵,太阳出来的时候,一座崭新的黄土堆,就孤零零凄惨惨的立在那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