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居涨红了脸,磕磕绊绊道,“臣一时出了神,并非刻意窥伺陛下寝殿。”
萧拂玉不置可否,边走边不经意问:“你回京也有一段日子了,怎么今日才想起来给朕送马?”
“……”
谢无居呼吸一滞。
为何呢?
因为赏菊宴前,纵使父亲千叮万嘱,他也认为这等汗血宝马献给那满脑子都是情爱的昏君不过暴殄天物,后来更是彻底忘了这件事。
今日拿出来,本也是那位宁侍郎登门相求,让他看在宁徊之的面子上入宫来探口风,他才恍然想起被自已散养在马场的这匹马。
“北境的马野性难驯,”
谢无居低声找补,“臣怕这马伤了陛下,训好了才送来。”
“依你的意思,是觉得朕驯服不了这马了?”
萧拂玉笑吟吟道,继续挖坑逗弄他。
谢无居:“……”
瞧着青年百口莫辩的模样,萧拂玉轻笑一声,“罢了,朕不逗你。”
就连身后的来福都不禁惊讶,为何陛下对宁府态度如此恶劣,可对于与宁府交好的谢小将军却温和许多?
当然是因为,价值。
他暂且不杀沈招,是因为反派目前无可替代。
谢家却不一样。
整个上云京,除却数不清的皇室宗亲,要数江谢两大世家最为显贵,稳稳将其他世家踩在脚底,势力错综复杂,几乎渗透进大梁半壁江山。
这都是大梁历代皇帝纵容宠爱的缘故,如今再想打压,实在有些晚了。
萧拂玉再张扬,也没到理智全无的地步,分得清轻重。
谢老将军是死忠之人,但这位谢小将军却不是。
能收为已用最好,收不了,再想办法一点点铲除。
萧拂玉有的是耐心。
大内马场位于御花园北侧,如今已是深秋,马场上的草都已褪了色。
“陛下,可要上马一试?”
谢无居问,“臣替陛下牵马。”
萧拂玉抓住缰绳,翻身上马。
的确如谢无居所言,这匹马已被驯得足够温顺,稳稳当当驮着他,没有丝毫反抗。
但太温顺的东西,萧拂玉兴致去的也快。
“陛下,您昨夜似乎未睡好,”
谢无居牵着马绳在前头走,“臣瞧您眼下都有乌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