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拂玉轻笑一声。
可拥有丹书铁券的,又何止江家。
身后,谢无居扑通一声跪下来。
“陛下,谢家绝不如江家一般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
萧拂玉转过身,垂眸打量他片刻,“那谢卿以为,朕该如何处置江家呢?”
沉默片刻,谢无居道:“江家倚仗丹书铁券在手,便敢藐视君威,这本身便是罪。”
谢无居说着,试探地抬起头偷看,却见天子只是笑而不语望着他,又局促地垂下头,接着道:
“臣以为,丹书铁券不该越过陛下的心意,所有惹陛下不痛快的人,本就罪该万死。”
“谢卿,这只是你一人的想法,而非天下人的想法,”
萧拂玉摇头叹气,姝丽的眉眼间浮起一丝无奈,“朕若真这样做了,天底下的人只会骂朕辜负祖宗,骂皇室言而无信。”
“朕还年轻,不想受这样的骂名。”
谢无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:“臣又怎舍得陛下背负骂名——”
话说出口,他对上天子讶异玩味的眼神,面色涨红低下头,磕磕绊绊道:“臣没旁的意思,只是想告诉陛下,臣从不说空话,既然说了,便有法子替陛下解忧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
萧拂玉轻声问。
谢无居道:“明日早朝,谢家会自愿交出丹书铁券,朝陛下献忠,不论有没有丹书铁券,谢家都绝不会做出欺君之事。
谢家自认难以承受皇家恩德,更何况是犯下大错的江家,难道还配以丹书铁券逼迫于陛下么?
陛下,谢家甘愿做您的刀,堵住天底下众人的悠悠之口。”
谢无居弯腰叩首,一字一句发自肺腑。
他低眉顺目,眼底只能照见天子黑色烫金绣有龙纹的衣摆。
观星台上沉默良久,谢无居终于看见衣摆下的龙靴朝他走了几步,一只素白的手递到他面前。
“上云京的王公贵族都说,骁翎卫是朕的鹰犬,与朕最密不可分,”
萧拂玉扬眉轻笑,俯视他,“朕不以为然。”
“朕有谢卿,前朝宫外,万事方可高枕无忧。”
谢无居喉结急切滚动,神情恍惚托住陛下那只手站起身。
他全然瞧不见帝王眼底的凉薄轻慢,心脏失控跳动,好似下一瞬便会撞破胸膛,飞到萧拂玉掌心,被揉捏,被把玩,再也不属于自已了。
“陛下,臣近日学了一套新的枪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