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拂玉本就热得烦躁,见到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:“朕的马车,也是你可以随意挑开偷看的?给朕滚远些。”
“啧,陛下火气挺大,不过也是巧了,臣就正好带了宝贝给陛下消火,”
沈招从怀里摸出一个水壶,往来福怀里一丢,得意洋洋挑眉,“来福公公,还不给陛下满上?”
来福嘴角一抽。
瞧他这得意样!
只可惜陛下跟前,来福也是敢怒不敢言,老老实实取来瓷碗,倒满一碗这水壶里的玩意。
这是一碗在夏日的上云京里最寻常不过的冰镇杨梅汤,可在这荒无人烟的宫道上却尤为不寻常。
里头混杂碎冰与春末的桃胶,尚未入口,清凉之气便抚平了萧拂玉眉宇间的烦闷。
萧拂玉舀了一勺送了口中,愉悦勾唇,“不会又是你这混账从何处抢来的吧?”
“原来臣在陛下心里,就是个土匪强盗,”
沈招冷哼,“昨夜臣睡不着,陛下又不让臣暖床,臣闲着也是闲着,只好夜里独自一人散步,一不小心就翻去隔壁山头。
谁知那山脚处的庭院里住着的员外和臣还是旧相识,臣就和他‘借’了点冰块而已。”
“至于旁的,什么杨梅桃胶,都是臣走山路时顺手摘的,陛下想喝,管够。”
沈招顶着满头的汗,口中话不停,待他说完,萧拂玉已喝完一碗,就连碎冰都不曾放过。
来福忙又倒了一碗。
这次萧拂玉喝到一半,放下瓷勺,慢条斯理擦拭唇瓣,“朕喝不下,碗里吃剩的赏你了。”
来福满脸欣喜正要接过,却见陛下扫了沈招一眼。
哦,原来不是赏赐给他来福公公的。
来福酸溜溜的捧着瓷碗,递到窗边。
沈招毫不客气接过,仰头一饮而尽,然后意犹未尽舔舔唇,直勾勾盯着马车里头的人看。
马车里,萧拂玉见他喝下,轻笑一声,又命来福倒了一碗,自已喝了半碗,再将剩下的半碗赏给沈招。
直到一壶冰镇酸梅汤彻底喝光。
车帘重新垂落,挡住外头骑马伴驾的男人。
来福疑惑道:“陛下若想赏沈大人,直接赏他一碗便是,为何每次只赏剩下的半碗?”
“糖葫芦是朕家养的宠物,所以朕自然有什么赏什么,但沈招这混账可不是家养的,”
萧拂玉笑意轻慢,微抬下巴,“一条半路捡来的野狗,也就配吃主人家剩下的玩意,免得他来日忘了自个儿的身份。
懂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