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啃噬木头的声音‘簌簌’作响,就像有人拿锉刀在磨骨头。
先前那任主人家,光是修补房屋就砸进去上万两银子,最后实在撑不住才急着脱手。”
两人的议论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,一时间,台下窃窃私语此起彼伏。
十七皇子和沈涛对视一眼,皆是脸色凝重。
十七皇子轻敲折扇,低声道:“原以为是块肥肉,没想到是块烫手炭。”
沈涛点了点头道:“这听松庄最有名气的就是这茶山了,要是没有这茶山,这肯定不止十万两的。”
“嗯……怕是没哪个傻子会拍下来……”
十七的话刚说完,白晚晚直接道:“10万两给我拍下来……”
沈涛和十七直接傻眼了,沈涛翻了个白眼道:
“这败家娘们,手里的钱就不是钱。
今天刚赢了点,全都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
白晚晚可不管他们,这都是捡漏好吗?
哪有这么便宜的山庄捡?白蚁、虫子怕什么?她最喜欢了。
沈涛和十七算是管不了她了。
拍卖行的管事笑得眼角堆起褶子,走了进来道:
“白姑娘好眼光!不瞒您说,这庄子周围还有几座庄子正要寻个好买家,也都有茶山。
只是今天的茶山遇到了虫害,这些人不得不把茶山给脱手了,您看看您需要吗?”
这些人都是会做生意的,沈涛气得咬牙切齿道:
“好个城西鉴宝阁!竟拿这些千疮百孔的庄子来糊弄人!
茶山虫害根本无解,去年死了三成茶树,今年只怕连茶梗都收不上来!”
十七皇子冷笑一声,折扇在掌心重重一合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这些人倒是打得好算盘,专挑不懂行的下手。”
他目光扫过白晚晚道:“明知是烫手山芋,还这般巧舌如簧,当真是利欲熏心。”
沈涛气得来回踱步,锦靴踏得地板咚咚响:
“就是,听松庄也就罢了,那些寸草不生的荒地,白送都嫌晦气!
他们倒好,变着法子坑蒙拐骗,当这拍卖会是销赃场不成?”
管事额头沁着薄汗,一边用帕子擦脸,一边赔着笑:
“白姑娘您细看!这四座庄子自东向西连成一片,足足两千三百亩地!
单说茶园,鼎盛时漫山遍野全是青翠茶树,采茶季时,漫山遍野都是背着竹篓的茶娘!”
他抹了把额角的汗:
“往年光是明前茶,就能产出上万斤,运到汴京、江南,哪次不是被抢得干干净净?
宫里的贡茶单子,有大半都指着这儿!”
他抓起桌上的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猛拨:
“您算算!按往年行情,这些茶园一年少说能赚五十万两!
要不是接连遭了虫灾,叶黄枝枯,茶树大片大片地死,这么金贵的庄子,就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!
现在只要十五万两!连零头都不到!
您买回去,随便补种些新苗,等来年开春,那就是下金蛋的鸡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