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苍垂怜,她的电话果然震起来,她定睛一看,上面写的“我”。
靠,活见鬼了。
楞了两秒才想起来,她把家裏的旧手机给向挽用了,还拆了一张电话卡装上去。因为这次不知道要出来多久,她有点不放心。
于是她如蒙大赦地接起来:“挽挽。”
苏唱低头玩手机。
电话那头没有声音。
“怎么了,挽挽?”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。
又沈默了足足十秒,向挽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传来:“成功了?”
于舟乐了,实在是她的语气过于像招魂作法,神仙显灵。
苏唱抬眼,对上于舟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。
于舟眨眨眼,咳嗽两声,抬手捂住嘴唇,把身子往侧坐了坐:“怎么回事啊?”
“无事发生。”
“只是你出门过久,我且问询你几时归来。”向挽说。
于舟又瞄苏唱一眼,捂着嘴的手往上挪了挪:“六七点吧。”
“呃……戌时,”她怕人听见她用古代的计时方式,极小声说,“戌时回来。”
“唔。”向挽又沈默了,一会儿才说,“一切安好,勿念。”
于舟又给整笑了,她好像不知道说拜拜,所以用了书信的结尾。
但她又一想,如果自己说“拜拜,挂了”好像向挽也理解不了,于是她也含糊不清地轻声回“安好,勿念。我……缓缓归。”
由于现在看不到表情,也不能比划,她绞尽脑汁说了几个文言文,以便高效沟通。
听向挽那边笑了,她才挂断电话,松了一口气,耳朵都烫了。
再看向桌面时,有种诡异的荒诞感,好像回到了现实。
确实荒诞,如果要现在跟人说她家裏穿越来了个古人,怕不是要被打出去。
她摸着发红的耳朵,埋头继续玩手机,听见对面的苏唱嘆了一口气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口气很精准地落到了她的耳朵裏,好像让一切都安静了。
她想起当初和苏唱提分手的时候,苏唱连和她争吵都没有,只问了一句: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,她说不出来。
她很想跟苏唱说,其实生活和写小说不一样,很少有那种明晃晃标着“困难”两个字的艰难险阻来棒打鸳鸯。生活裏最磨人的,叫做琐事。
她从大学一毕业就按部就班地朝九晚五,而大了几岁的苏唱,有丰厚的家底让她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