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徐六他爹的信,杜衡扭头问凌十三,
“你家在老家那边可还有能联系上的人?”
“这个,我得回去问问我娘,”
凌十三挠了挠头,皱巴着脸道,
“就算有,估计也很搬家换了地方,再加上后来暴民作乱,现在还在打仗,只怕有点难。”
杜衡抿了抿唇,沉声道,
“再难咱们也要试试,杜家福连亲生儿子都能抛弃,只要有翻身的机会,肯定会千方百计找咱们报仇。”
“对!
咱们必须斩草除根,我这就给我爹回信,让他再想想办法。”
徐六赞成杜衡的说法,他现在是越看杜衡越顺眼。
该狠的时候这小子一点也不手软,十分对他胃口。
就是有的时候装的有点过头,尤其是在夫子和他嫂嫂跟前。
杜衡若是知道徐六心里的想法,定会冲他翻个大白眼。
你懂个屁,这叫千人千面,聪明人都知道如何展现自己的优点。
他在嫂嫂面前太过暴露本性的话,嫂嫂不喜欢了怎么办?
因为杜有才的事,杜衡这次月中放假没有回家,而是跟徐六去了衙门的地牢。
地牢离地面三丈多深,通道十分低矮狭窄,以杜衡在男子中并不算高大甚至还偏瘦的身量,都得弯着腰才能不碰到头。
牢房就更小了,没有跟普通牢房那样的大通间,只有一个个跟窑洞里放东西的龛一样的坑。
坑不大也不高,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半躺着窝在里头,几乎没有多少可以挪动的空间。
每个囚犯的手脚都用铁链锁着,铁链的一端固定在墙上,囚犯只要一动弹,就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,引起守在外面狱卒的注意。
杜衡压低声音问徐六,
“平日里这里头可有光亮?”
“自然没有。”
徐六回答的十分理所当然,这可是关押重犯的地牢,十几道门,日夜都有狱卒严防死守,犯人只要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。
都是必死之人了,哪儿还用得着照亮,多浪费灯油。
更何况,牢房里就屁大点的地方,对面就是墙,有什么可看的?
来了这儿,就是活着等死,每天一个馊了的杂面馒头,一碗水,保证饿不死就行了。
吃得少,排泄自然也少,连便桶都不用放,只用隔几天直接拿水冲一冲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