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早云。
好像有什么东西唰地串联起来,这名字真的好耳熟啊。
她人在商场裏,大概是冷气开太足,只觉得脚底有冷气往上蹿,背后一阵又一阵地冒冷汗。
慢慢踱到休息区坐下,新买的衣服随便堆在脚边,她搜索“白早云”的名字——
她嫁的豪门不是别人,正是黄启山之子、黄嘉宴!
媛菲听到自己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调查过陈黄两家的人口情况,黄嘉宴夫妻去年先后意外身亡,死人没有影响力,也不值得花心思,所以媛菲对这对夫妻只剩一个大致的印象,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凈。
白早卉、白早云。
这名字这么像,她居然遗漏了,真是不应该。
等下,白早云是下围棋的?那陈予安那本棋谱上的祝福,还有钢笔画的云——
云?
白早云?
可是、可是她死了啊!
媛菲立刻搜索她的生卒年月,再次目瞪口呆——她死的时候,竟然还不到三十岁。
而且她的忌日,就是前几天。
等下,她忌日,就是陈予安拿大师赛冠军那天啊!
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按下了回放键,她脑海裏不断重覆着当天夺冠时的一举一动。
向天竖起的食指、眼角的泪光。
还有深夜寂静无人处,缀着一根蜡烛的纸杯蛋糕……
“期望予安在后面的比赛中一鸣惊人、梦想成真。”
……
她几乎可以肯定,那天夜裏白早卉能够抱他,九成九是打着她姐姐忌日的幌子。
他一时心软,才被白早卉钻了空子。
媛菲翻到白早云在她亡夫黄嘉宴葬礼上的照片,形销骨立,仿佛暴雨中摇摇欲坠的百合,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清冷孤寂的香味。
这样一位连媛菲都承认的气质美人,居然三十岁不到,就香消玉殒了吗?
而陈予安,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……
她略一思忖,立刻打电话给安德鲁。
“安德鲁,我记得你说过,陈予安是从小就开始学下棋的?还师从名门?”
“是。”
媛菲咽了口唾沫:“他老师是谁?”
“啊,那位老师的名字我不记得了,但是他的姓氏我记得,很少见,是中国姓氏裏难得的覆姓——”
媛菲忍不住呢喃出声:“端木……”
安德鲁有些不满:“你知道啊?知道还来问我。餵?fei你在吗fei?”
她挂断电话,视线落在另一个手机的屏幕上,已经不需要再向别人求证了。
白早云的老师端木九段,他在互联网最火的一张照片,就是和少年时陈予安的对弈照。
这老照片像素一般,顶多十三四岁的陈予安全神贯註地下棋,眉头紧锁;对面的端木九段端着茶杯喝茶,气定神闲,稳坐钓鱼臺。
陈予安粉丝很喜欢拿这张照片刷屏,强调他下棋多么多么厉害。
媛菲以前从来没註意过,她怎么会没註意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