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予安以为他看错了,二哥却低下头,疲惫地揉着眼睛:“好累啊,希望今天赶紧结束。”
陈予安印象裏,这好像是二哥第一次喊累。
订婚,本该是高兴的事。
陈予安以为是因为江敏懿,她和二哥之间……
他一个外人,也不好问,只能尊重他的决定。
只好调侃道:“准新郎还嫌累吗?”
二哥闻言,勾了勾唇角,眼底却毫无笑意。
他跟上来,与陈予安平视,漆黑的眼眸中似有惊涛骇浪:“予安,二哥和你兄弟这么多年,你要相信二哥,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都是为了你好,我不希望你被欺骗。”
二哥的表情,不忍、自责,甚至是,告别?
心裏涌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:“哥,你在说什么?谁骗我了?”
二哥欲言又止,眼神忽然落在他身后。
佣人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过来,说是有客人留给他的。
很厚的文件夹,背面打印着“陈予安收”几个大字。
他觉得奇怪,正要拆,二哥狠狠退后一步,匆匆留下一句“我先回去了”便快速离开。
有点奇怪。
二哥今天不正常。
他以为是因为订婚太累了,没多想,边往回走边漫不经心地拆文件袋。
嗯?
什么东西?
乍一看有点眼熟,好像是笔录。
定睛一看,如遭雷击。
他顿住脚步,不由自主地捏紧手裏的文件——
是之前二哥找到的、关于郑源三报警的笔录。
他记得,二哥找到的是覆印件,关键信息被打码了。
呼吸一滞,他立刻翻到关键地方、想确定当初害了郑源三的嫌疑人名字——
瞳孔放大。
耳膜嗡嗡作响。
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像是看不懂汉字一样,他再三确认那三个名字,甚至多此一举地揉了揉眼睛,期盼自己看错了。
没有,没有错。
真的是他们三个。
怎么会这样?
怎么可能?
脚下像是有道深渊,沼泽在不断吞噬着他。
头晕目眩。
忽地有人在叫他,刚才的佣人没有离开,此刻很担心地叫他的名字。
他终于回过神,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冷汗。
他脱口问道:“姑妈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