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纭章去了王府的明景楼,推开窗,三层的小楼可以纵观整个王府的格局,花园的桃李花瓣纷飞,溪流池塘水光粼粼,微风徐徐而来,令人神清气爽。
将松子放在窗台上,苟纭章手臂撑着窗边,上身往外探出去,闭眼感受清风凉意。
谨王府比裕王府大很多,亭台楼阁、九曲回廊、景色优美,入目可见人来人往,也更华丽热闹,不像裕王府那样冷清。
这时,有人在外敲门,苟纭章回头,见到了沈娆和宁芳、宁芬三人。
“怎么样?”她回身,将窗关上,隔绝了声音外露的可能。
昨夜大婚喜宴上,三人暗中调查给苟纭章下药的嫌疑人,已有了些眉目。
沈娆顾忌此处不是自家的地盘,怕叫旁人听了去,走上前,在苟纭章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。
苟纭章垂眸思索,喃喃自语一声,“竟然是他……”
“就是他!”沈娆十分笃定,掷地有声,愤愤道,“要不是昨夜宾客众多,我寻不到机会,否则我定将他拉到隐蔽的地方,打断他的腿!”
苟纭章想了想,看向她,“你们怎么发现的?”
沈娆顿了顿,眼珠子微微一转,挠了两下后脖子,笑嘻嘻道:“这,这不是按着郡主给的玉佩样式找嘛。”
苟纭章和她从小一块长起来的,对她熟悉无比,一看她的神情动作,就知道她在心虚,冷眼瞪她,“说实话!”
沈娆喏喏,老实道:“我就是叫范大人帮了个忙嘛,他……他昨夜按照郡主的形容,一个一个男宾地找过去,喝比谨王殿下喝的还多,最后路都走不动了,还是梁品给他扛回去的,听说吐了一路。”
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!”苟纭章恨铁不成钢地瞪她,“范子兼还要回江东的,你跟他说这些,他回去告诉阿恒怎么办?那小崽子脾气比我还大,身子又不好,要是气出个好歹,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!”
“我,我就是告诉范大人,郡主要找这么一个人,没有把缘由告诉他。”沈娆缩了缩脖子,低声解释,“他应该不会知道的吧。”
苟纭章手指抵住眉心,叹了一口气,“让范子兼来见我。”
宁芳犹豫一下,弱弱发问:“郡主,让范大人来谨王府吗?这会不会不太好?”
虽说范子兼是江东的臣子,也是郡主的属下,但这里到底不是在江东。
京都的权贵世家对待女子一向苛刻,郡主才嫁进谨王府,新婚第一天就召见外男,难免让人抓住话柄。
宁芬点头,认为宁芳的担忧不无道理。
苟纭章懒懒摆手,反问:“难不成让我去找他?”
俩人无言以对,只好照令去办。
“郡主。”沈娆站在苟纭章身边,瞧着她的脸色,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不知该怎么宽慰她。
“有话就说,这么看着我干嘛?”苟纭章重新推开窗,背靠着窗台吹风。
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,吹起了一点忧思。
沈娆抓住她的手臂又松开,最终只说了一句。
“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苟纭章往后倚靠在窗边,吊儿郎当地笑了笑,却道:“滚吧,跟范子兼滚回去。”
“不行!”沈娆拧起眉,紧绷起脸,认真地盯着她,“你在哪,我就在哪。这是我从小到大发的毒誓,如果违背了,我会肠穿肚烂而死的!”
“胡扯。”苟纭章轻嗤一声。
沈娆咬着唇,满脸倔犟。
静静的,风拂过。
“阿娆。”苟纭章望向她,目光冷静幽深,带着一丝不被磨灭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