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什么?
苟纭章不明白他的意思,也并不想去探究。
对她而言,没有期待、没有妄念,就永远不会受伤害。
谨王府的所有事务和账簿,苟纭章从不过问,也不插手。
如果说王府只是多了一个空有头衔的女主人,不如说她更像一个借宿的客人,她什么都不用做,王府内所有人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。
直到言后诞辰的那日前,萧觉声都没去找过她,每日忙忙碌碌,不知在做什么。
苟纭章派人暗中去查严竹的身份,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,和萧庆恩所说的一致,只知户籍、身份、年龄、师从何处,其余的过往信息,一概查不出来,干净得让人不得不心生怀疑。
去往赴宴前,她让梁品试着去找江湖上的门路探一探。
只要是活人,就不会没有一丝痕迹,除非,见过他的人都死光了。
言后的寿宴设在芙蕖园,芙蕖园里有一个湖,湖里养了丹顶鹤、白鹭等观赏类的鸟儿,故名飞鹭湖。
天晴水长,波光粼粼的湖水上立着鹤影,曲折绵长的湖畔长满芦苇,婆娑细长的叶片迎风展开,很有一番疏影纤尘的意境。
说是家宴,但是到的人着实不少,各宫嫔妃、几位亲王、郡王、公主、还有几位王妃和小世子,几乎所有皇室宗亲都来了,人多到苟纭章有些认不过来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倩影。
是叶净萱。
远远的,见到俩人,叶净萱便迎上前来,盈盈福身,态度十分恭谨。
“臣女见过谨王殿下和王妃。”
四周其余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,翘首观望,不知是想看谁的笑话。
一个娇柔,一个强悍;一个还没进门,就到正室面前现眼的大家闺秀;一个平日能用拳头,就绝不讲理的将门虎女,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。
这场面,简直刺激。
然而,很快周围人都失望了。
苟纭章面上带着得体的笑,虚扶了叶净萱一下,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。
“都是一家人,叶小姐不必多礼。”
家宴家宴,来了不是家人是什么?
她转头看了萧觉声一眼,“是吧,王爷。”
萧觉声嘴角一扯,微微颔首。
算是承认了。
叶净萱眼睫扑簌,目光怯怯地看着萧觉声,眼眶微红,忐忑不安的心缓缓放了下来。
还好,他没有当众否认,没有让她难堪。
戏没开场,皇帝和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,并肩走来,后头跟着赢贞公主和太子夫妇。
众人齐齐上前,行礼问安。
“免礼。”萧钧朝众人摆手,携言后朝大殿上座走去。
众人跪行大礼,先贺皇帝万岁,再贺言后千秋。
言后雍容华贵,笑颜温厚熙和,“今日本宫生辰,难得将大家聚齐,不必多礼,都坐吧。”
苟纭章跟在萧觉声身边,在宫人的指引下,坐在太子夫妇的下座。
因是皇后的寿宴,皇帝和太子都在,没有人敢犯上造次,宴会上虽然轻歌曼舞,欢快热闹,但整体氛围还是庄肃。
就连笑声都掺杂着一种干巴巴的味道。
苟纭章默默吃席,刚倒了一杯酒,旁边就伸过一只手来,很自然地拿了过去。
她手一顿,慢慢收回来,面不改色,就当是给他倒的酒。
殿上到处都是眼睛盯着,就一个字,忍。
宴会过半,由赢贞公主开始献上贺礼,甜言蜜语地哄得言后和陛下喜笑颜开,太子和太子妃紧随其后,亦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好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