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臣因为张良曾经的韩国贵族身份排挤他,张良自已、又何尝没有半点过分在意他的前韩国贵族身份呢?
像这样有些失礼的呆呆看她的行为,少之又少。
不过,张良都已要卸任,嬴长嫚也不在意,只轻声开口提醒了那么一句,张良就似被惊醒般,仓皇低头,又拱了拱手,没再说什么,拜而离去。
嬴长嫚没动,静静看着张良的身影消失在外边有些刺眼的阳光中。
‘挺好,感觉比历史上的张良的结局好一点。
’系统嗑着数据瓜子,点评道。
系统一说话,瞬间让那种还有点伤感的氛围散了个干净。
嬴长嫚闭目轻笑,又拿起了还未看完的折子,继续处理政务了。
是啊,都有了更好的结局:良臣不用激流勇退,猛将不用折戟沉沙。
多好啊。
张良凝望着远方的山与云,似乎一腔杂绪,都随云散而散去。
他独身坐在山头,看着日升日落,再带着满身沉露,慢悠悠的往山腰的宅子走去、宅子不大不小,就两三间房,供他与一老仆居住,宅子附近还有两块地,偶尔他闲来会去侍弄一下,但更多是老仆在管。
所谓闲云野鹤,也不过如此了。
选择在这个年纪和时候退下,张良心中自有其主意与想法,他甚至不曾交代那些、在他官位越来越大后才来寻他的同族族人半句,便洒脱离去,就如当年他们在韩国国破时,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们这一支一般。
真正闲下来后,张良才更有时间与心情去回忆并记录下自已的从前、那些曾经或许觉得很难跨越的事情,在现在再看,也还有觉着几分难色。
所幸他这一生,无后嗣无血亲,经历过最低谷,也爬到过最高点,人生不长,却足够的丰富多彩,哪怕今日眼一闭,明朝不再睁眼,也没多少遗憾了。
一卷又一卷的回忆录,在张良笔下缓缓道来。
只是他不曾写下那一点晦涩的心事,那些被他人为隔断的情绪,实在是不足为旁人或后人道矣。
后来某日,张良难得好心情,在农田里拔野草了半盏茶,便觉腰酸头晕,恍然又闻有道熟悉声音唤他子房。
张良下意识抬头,入目是朝他走来、笑容温和的那人。
——竟还似从前模样。